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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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雪扑簌簌坠在青灰瓦当上,秦君宁将鎏金手炉搁在云母屏风边,指尖抚过新制的《秦氏盐引功德簿》。朱漆雕花窗外,两个洒扫侍女正偷瞧廊下巡视的银甲卫队。

"翊卫大人今日当值?"鹅黄衫子的侍女踮脚张望,鬓边绒花随动作轻颤,"听说前日他又把刑狱宫的差事办砸了..."

青瓷茶盏突然从窗棂飞出,在青砖地面迸裂成十七八片。秦君宁倚着缠枝牡丹锦垫轻笑:“雪天路滑,妹妹们仔细脚下。”

两个侍女扑通跪地时,她已执起狼毫在宣纸上勾画。墨痕蜿蜒成秦恪的名字,又被朱砂笔狠狠圈住——这是本月第三个妄议他的贱婢。

戌时三刻,刑狱宫特有的沉水香漫过九曲回廊。秦君宁拢着狐裘踏入地字牢房,玄铁锁链正发出欢快的***。被吊着的鹅黄衫侍女看见她手中玉瓶,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这哑药可比你调给阿恪的桃花酿甜多了。”她掐住少女下颌的手突然被握住,转头对上来人染血的眼瞳。

秦恪的银甲还凝着冰碴,握剑的指节泛白:“长姐非要亲自动手?”

"我们阿恪心软了?"秦君宁顺势将人抵在刑柱上,沾着药汁的指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上月溺毙的浣衣女,上上月失足坠井的采买娘子..."她忽然咬住他耳垂轻笑:"你以为那些红颜薄命,当真都是意外?"

暗牢石壁渗出的水珠坠在剑鞘上,秦恪的佩刀当啷落地。秦君宁趁势将药汁灌进侍女喉中,望着他颤抖的睫毛在掌心投下蝶影:“好孩子,去把东厢房的雪扫了。”

子夜更鼓响起时,秦君宁正在描摹新得的柳公权碑帖。忽听得瓦当轻响,秦妩殇裹着猩红斗篷翻窗而入,将染血的账册拍在案头:“苏脉往江南盐场安插的人,监使大人认得可真干净。”

"御使说笑呢。"秦君宁面不改色地将罪证投入炭盆,看火舌舔舐"秦恪督察不力"的字样,"倒是您安插在运营司的耳目..."她忽然掀开博古架帷帐,露出个浑身扎满银针的桐木人偶——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