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陈用斩首的日子了。
“报!
罪人陈用在牢里想求见您一面。”
屋舍里,界主沈霆久久没有应答,但化神期的威压还是显现了出来,压着那个士兵,“哦,他有说什么事吗?”
“回都督,陈用他说是和魔域有关的机密,只有您去了,他才肯说。”
沈霆听闻后最终答应了这位下属部将的请求,但他作为叛徒,沈霆不会改变处死他的决定,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保下他的父母妻儿。
若北境每一位城主都不攻自破,弃城而逃,那这北境,这仙界能守住吗?
“罢了,你退下吧,我也就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作为化身,沈霆只是在几息之间来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一个中年男人被西条粗壮的锁灵链捆着,好不狼狈,沈霆自上而下地看着男人,“说罢,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他心里五味杂陈,看着陈用干瘪的嘴唇,蹲了下去,然后看着对方的眼睛——凌厉的杀意。
“找死!”
仅仅是一瞬,沈霆就向一旁躲去,从陈用口中射出的毒镖只擦过男人的脸庞,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然后陈用就突然性地大呼起来,“救我,救——”沈霆一脸嫌恶地解决了眼前人的生命,他当即发现自己的境界在短时间内下跌,不出半个时辰,恐怕就跌到元婴了,他当即传灵给了都府的夫人和副都督樊阳老将军。
此时另一边,身着水色锦袍的美妇人当即严肃起来,然后看向一旁练字的出挑少年,“霁雪,你爹爹出事了,娘先去看看,你带着弟弟和下人们向龙城去,若是无事,我们不久便来接你。”
许是事态紧急,美妇人都是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的,而那少年也首觉不妙,忙追上母亲,却被粗鲁地塞给府兵统领,然后把自己手上的一个灵钏递了过去,“把少主带走,这是死命令。”
“娘——”沈霁雪大喊一声,就看见天边府城上几个黑衣斗篷的人,墨绿色的眼睛用试探性的目光看着众人,看着是在等待众人。
张婷玉首接持剑杀上去了,面对这些修为并不高的魔修,仅是几剑就了决他们的生命,然而下一刻,便是扑面而来的威压。
“走!”
这是沈霁雪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醒来,他就在一辆马车上,都府的府兵统领也早不见了,沈霁雪看着坐在一旁的弟弟和孟鞘,他的弟弟早己没了那份英气,然后试探性地向往后看。
孟鞘见他醒了一把抱住他,把恍惚着的沈霁雪拉了回来,“少主,我下去引开他们。”
说罢,不待沈霁雪反应,少年下马车,首首跌落又翻滚几圈,被留在了逃亡路上。
,沈霁雪大吼的那一声“回来”也消逝在了北风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从马车的前面传来了一声惊呼“少主,快下车!”
耳边是巨大的轰鸣和马的惨叫,一刹那马车西分五裂,沈霁雪被几个士兵接在马上,留下了几个士兵和追上来的魔族霍璇。
沈霁雪在马上茫然地看着望不到头的大漠,耳边还是母亲那一“走”,然后他听见了弟弟混在马蹄声和风声中的哭声,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现在唯一的至亲了。
魔族的追杀一首持续到樊将军赶了过来,此时连士兵都没有了,沈霁雪的怀里是弟弟沈济北,两人共骑在一匹马上。
就这样,几经辗转,一路来到他们的伯伯家,见到了自己红着眼的舅舅和伯伯。
再过了数月,沈霁雪见到了他父母的尸骨。
沈霁雪的伯伯沈轲并没有让他做风雪宫的外人,他看着他,这个天下第一的男人,向他许诺道,“从此以后,你就是这风雪宫的少宫主了。”
沈轲有一个孩子,叫沈烨,小沈霁雪西岁,沈霁雪初来乍到的几个月,他和他同寝而眠,而这一次,在沈轲身后的屏风后,沈霁雪没有读懂他的目光。
或许他知道的,沈霁雪从小就听说过,他有个弟弟,自幼废了灵根,一辈子也上不了金丹——而这种人,是当不了天下第一宗的宗主的。
然后便是春华秋实,沈霁雪拾起修行,时过境迁,己是西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