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在探照灯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泽,江雪握着画笔的手突然顿住。画布上未完成的雪山图景正在渗血,深红液体沿着松木画架的纹路蜿蜒而下,在雪地上绽开妖异的彼岸花。
这是她第三次梦见这个场景。
床头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江雪掀开羽绒被赤脚走到落地窗前。阿尔卑斯山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山脚下那间挂着麋鹿风铃的民宿亮着暖黄灯光,像黑暗森林里诱捕飞蛾的捕虫草。
她打开素描本,铅笔尖悬在空白纸页上方。那个叫林深的男人轮廓在记忆中忽明忽暗——他推门进来时肩头落满星光,青金石袖扣在壁炉火光中闪烁,说是来寻找灵感的美院教授,可虎口处枪茧分明比调色板上的钴蓝更刺眼。
"江小姐也喜欢莫奈的《睡莲》?"三天前的深夜,林深站在她未完成的雪景画前,指尖拂过画架上凝结的冰晶。他温热的呼吸掠过她后颈时,藏在袖口的微型扫描仪正在读取画布纤维的年份。
玻璃杯突然在桌面震出涟漪,江雪猛然抬头。雪崩预警的蜂鸣声撕裂寂静,山体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她抓起卫星电话冲向保险柜,密码盘映出走廊监控屏幕的雪花噪点——本该在客房的林深正出现在地下酒窖的监控画面里,手中的金属探测仪扫过橡木桶后的石墙。
当第一块雪岩砸碎观景窗时,江雪正用拆信刀抵住林深的咽喉。剧烈晃动的吊灯在他们脸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她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火药味,混着松节油的气息竟莫名契合。
"国际刑警档案编号E0976,"林深任刀尖刺破皮肤,血珠滚落在她虎口的蓝蝶刺青上,"或者我该叫你雪鸮?三年前圣彼得堡冬宫的那场火灾,监控拍到过这只蝴蝶。"
山体震颤得更厉害了,江雪突然轻笑出声。她拽着林深的领带撞开暗门,寒气裹挟着雪沫涌进密室。排列整齐的防弹玻璃柜里,《雪国天使》在应急灯下泛着珍珠母光泽,画中少女的蓝眼睛与江雪的刺青同时泛起涟漪。
"知道他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