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苍白的脸在氧气面罩下泛着青灰，急救人员德语夹杂着英语的指令像冰锥扎进她耳膜。
"心室颤动！
准备除颤！
"三个月前她收到那封匿名邮件时，照片里的疗养院露台还铺满金色阳光。
此刻暴风雪正撕扯着钴蓝色夜空，她高跟鞋里灌满雪水，十年前巴黎初遇时傅云深别在她鬓角的山茶花发卡，此刻正硌着掌心。
"患者有心脏移植史！
注意排斥反应！
"苏晚踉跄着撞上急救室玻璃门。
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中，她终于看清傅云深左胸那道淡粉色疤痕——那是他们女儿出生那年他出车祸做开胸手术留下的。
记忆突然裂开豁口，当年手术室外的走廊也这么冷，她抱着襁褓中的念念跪了九个小时。
"傅太太？
"护士递来沾血的首饰盒。
天鹅绒内衬里，山茶花钻石胸针旁躺着半枚刻着"晚"字的婚戒。
苏晚突然想起今晨闯进疗养院时，傅云深当着她的面摘下戒指扔出窗外。
雪地里折射着冷光的铂金圈，此刻正在她指间发烫。
监护仪突然拉成平直的哀鸣，苏晚看到傅云深的手垂落床沿，腕上还戴着他们结婚周年时她送的百达翡丽，表面蛛网裂痕里凝着血渍。
"准备肾上腺素！
"主治医师的吼叫惊醒回忆。
苏晚颤抖着翻开首饰盒夹层，泛黄的产检报告单飘落——2018年3月15日，患者苏晚，妊娠12周。
注意事项栏赫然写着：心脏移植术后抗排异治疗中，建议终止妊娠。
暴风雪拍打窗棂的声音忽然远去，苏晚想起四天前在苏黎世私人诊所找到的诊疗记录。
原来这五年他一直在用假名购买抗排异药物，原来女儿周岁宴那晚他消失三小时是去急救室，原来他早就知道......"病人求生意志薄弱。
"护士按住她要去碰触丈夫的手，"送进来时他攥着这个。
"染血的便签纸上，傅云深凌厉的字迹晕开在泪痕里：别让她知道。
监护仪发出最后的哀鸣时，苏晚终于撕开高领毛衣。
从锁骨延伸到心口的狰狞疤痕在顶灯下泛着珍珠光泽："抽我的血！
十年前他移植的是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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