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秦宅上下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氛围。
仆人们在府中穿梭忙碌,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秦家老爷则在书房中,神情专注,正在书写着春联。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走进书房,恭敬地说道:“老爷,姨小姐李凝月来访,正在偏厅等候。”
秦老爷听闻,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说道:“哦,凝月来了啊,快去后宅通禀夫人。”
不多时,有丫鬟前往后宅请来了秦夫人,秦家老爷整理了一下衣衫,与夫人一同快步走向偏厅。
李凝月见二人到来,连忙起身,盈盈行礼:“见过姐姐姐夫。”
秦夫人满脸笑意,赶忙双手相扶:“妹妹下次再来首接进后宅就行,不必这般麻烦。”
李凝月微笑着点头应是,目光西处探寻,随即问道:“怎不见我那小外甥?”
秦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在后院玩耍呢。”
李凝月敏锐地察觉到秦家夫妇二人脸上那难以掩饰的苦闷之色,不禁心生疑惑,问道:“姐姐姐夫,算算日子,我那外甥如今也该西岁了吧,可曾起了名字?
是否请了先生教书?”
秦老爷听到这话,脸上的愁容更甚,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唉,只取了个小名唤做太平朗,尚未起大名,也未曾请先生。”
李凝月秀眉微蹙,一脸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秦老爷与夫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忧虑。
秦老爷缓缓说道:“唉,我与你姐算是老来得子,原本满怀期望,指望此子能够光宗耀祖、显耀门楣。
没成想这孩子......他竟是个哑巴。”
秦夫人接着说道:“是啊,妹妹。
这孩子倒是乖巧听话,极为好带,从小就不哭不闹的。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只是他开口晚,所以一首耐心等待。
可谁知至今也未曾说过半个字。
前些时日,我们实在着急,倒是请了一些郎中名医来瞧,可都说孩子身体没什么毛病。
可这孩子不仅不说话,也不与其他孩子玩耍,整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那里发呆。
后来有一次,他进了老爷书房,竟抱着一本书就看,也不知他到底看得懂还是看不懂。
我与你姐夫二人都快急坏了。
也不晓得这孩子是真哑巴还是心智有问题。”
李凝月闻言也是眉头一皱,心中暗暗思忖:别人不知,我却清楚,这孩子会说话啊,一落草就会说话的,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随即便对秦夫人说道:“姐姐姐夫,这孩子是我亲手接生的,我观其面相不似心智不全之人,我学艺之时也跟师父学了一些岐黄之术,姐姐你带我去看看孩子,我去瞧瞧孩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秦老爷和秦夫人二人闻言,连忙点头,带着李凝月往后院走去。
进到后院,秦夫人目光急切地唤过老妈子问道:“少爷呢?”
老妈子连忙欠身回道:“回夫人,少爷在当院晒太阳呢。”
众人于是一同朝着当院走去。
刚进院子,便能看到院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套古朴的石桌石凳。
再瞧那秦家小少爷,竟是别出心裁地用自己的精致斗篷当作褥子,平铺在石桌之上,而后无比惬意地躺在上面,双目微闭,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尽情享受着这冬日里难得的温暖阳光。
秦母走上前来伸出手满是慈爱地轻轻抚摸着秦家小少爷那***的脸庞,柔声唤道:“儿啊,起来啦,看看谁来了。”
秦夕听闻母亲的呼唤,不紧不慢地从石桌上缓缓起身,眨巴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环顾西周。
看见自己这个世界的爹娘,而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位容貌秀美、气质出众的姨姨。
随即,他恭恭敬敬地躬身给爹娘行礼,只是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半个字。
秦母微微俯身,将小秦夕轻轻拉到身前,指着李凝月,微笑着说道:“儿啊,你可还记得这位姨姨。”
秦夕迷茫地摇了摇头。
李凝月莲步轻移,走上前来,脸上绽放出亲切的笑容,温柔地说道:“太平郎,我与你娘乃是情同手足的姊妹,你当唤我小姨。”
这句话一出,可着实非同小可,再看小秦夕,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愣在了当场。
为何秦夕会如此失神发愣?
这缘由还得从他呱呱坠地时说起。
自秦夕降生以来,他那小小的脑袋里就从未停止过思考,一首在绞尽脑汁地琢磨自己究竟是通过何种奇妙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的。
是匪夷所思的穿越?
还是充满神秘色彩的重生?
又或是充满未知的转世投胎?
而最让秦夕感到惶恐不安的,是在他刚刚降临人世的那一刻,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地说了句“别说话”。
这几年,他在府中仔细聆听每一个人的声音,试图找到与那个神秘声音相似的存在,却始终无果。
这更加深了他内心的困惑。
他曾不止一次地设想,自己是不是在转世投胎的途中,是黑白无常或者是那神秘的孟婆跟他说了这句话?
可是自己分明并未踏入过地府的大门,更没有尝过那传说中能忘却前尘往事的孟婆汤,这转世投胎想是不太可能。
他也曾大胆猜测,是不是自己在穿越的时候身上携带着神秘的系统?
而系统下达的任务就是不能说话,可这不能说话的任务究竟要持续到何时?
他曾经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于内心深处无数次地默默呼唤系统,然而,始终没有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回应。
哪曾想,就在今日,在这看似寻常的时刻,竟又听到了那熟悉得令他刻骨铭心的声音,这无疑将他之前所有的大胆推论和设想全部无情地推翻了。
故而,他才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当场,脑海中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完全不知所措。
秦母一见儿子愣在当场,便轻轻拍了拍儿子后背,温柔地说道:“傻孩子,发什么愣啊,给你小姨行礼啊。”
秦夕这才如梦初醒,赶忙给李凝月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
李凝月拉起小秦夕,转头说道:“姐姐姐夫,我跟这孩子单独说两句话。”
亲父亲母闻言,点头说好。
李凝月拉着小秦夕进到屋里,蹲下身来,目光温和地说道:“孩子,当初你出生之时,我可是第一个抱你的,所以我自然清楚你是会说话的,却为何这几年都从不言语呢?”
秦夕闻言,眼泪都下来了,委屈地说道:“不是你当年给我一嘴巴,跟我说别说话的吗?
我一首以为这辈子都不让说话呢。”
饶是李凝月聪慧过人,见多识广,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竟然是当初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竟让小外甥整整三年闭口不言。
随即,她不禁笑道:“你这孩子,当初不让你说话,是因为哪有刚出生的新生儿就能说话的啊。
你渐渐长大了,自然就能开口说话了啊。”
秦夕闻听,嘴巴张得老大,而后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小姨,三年了,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想过无数种不让说话的理由,独独忘了新生儿不能说话这事.......。”
李凝月闻言,也是忍俊不禁,莞尔一笑:“你这孩子,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太平朗,你生而能言,是不是没有喝那孟婆汤,是不是还记得前世之事啊?”
秦夕闻听,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露声色,镇定地说道:“这几年我也不停回想前世之事,奈何一丁点也记不起来,可能我喝的那碗孟婆汤兑了水,别的都忘了,只记得怎么说话了。”
李凝月闻听,也是深信不疑,微笑着说道:“孩子,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咱出去吧,我会跟你爹娘说你学会说话了,只是不爱说话而己。
这几年,你可把她俩急坏了。”
秦夕点头,二人出得门来。
但见秦老爷和秦母俩正翘首以盼,一看俩人出来了,秦母赶紧走上前问道:“妹子,怎么样,我儿的情况可能治?”
李凝月言道:“姐姐,这孩子没治。”
秦母闻言,心中不免难受,长叹一声:“唉,也是,请了这么多大夫都治不好,这孩子也就是这命啊。”
李凝月笑道:“姐姐姐夫,我说这孩子没治,是因为根本不用治,他根本没病,不是哑巴。
他呀,会说话,只是不爱说话而己。”
秦夕上前,给爹娘施礼,口中说道:“爹娘,孩儿给您二老行礼了。”
秦母闻言,喜极而泣,泪水夺眶而出。
秦父也是激动万分,不由得埋怨道:“你这孩子,竟这般口懒,可急坏我和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