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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八傍晚，林叙白拖着银色登机箱走进弄堂时，老宅门楣上的灯笼正在暮色中轻轻摇晃。他低头看了眼Burberry羊毛大衣下摆沾着的雪粒，忽然想起七年前离家的那个清晨，母亲硬塞给他的旧围巾也是这般毛茸茸地蹭着脸颊。
"小叙？"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暖黄的灯光漫过母亲鬓边的银丝。林叙白怔在原地，行李箱滑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记得视频通话里的母亲总是染着栗色短发，此刻那些藏在发根的白霜却像细雪落进眼里，刺得眼眶发酸。
玄关处的墙面上还贴着他中学时的奖状，金粉剥落的边角被透明胶带小心固定。父亲从厨房探出头来，老花镜片上蒙着水雾："回来就好，你妈从立冬就开始腌腊肉。"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林叙白瞥见流理台上印着公司logo的智能电饭煲——那是他三年前寄回家的年货，此刻正安静地蹲在掉漆的搪瓷炖锅旁。
"这是给爸的羊绒衫，您上次说颈椎怕凉。"他拆开印着奢侈品logo的礼盒，却在母亲转身泡茶时看见她毛衣袖口磨出的毛球。那件烟灰色的针织衫，分明是他硕士毕业那年用第一笔年终奖买的。
年夜饭的蒸汽在窗玻璃上晕开朵朵白梅，父亲忽然起身从五斗柜深处摸出个铁皮盒。泛黄的明信片雪花般散落，林叙白捡起最上面那张：画着外滩夜景的卡片上，他潦草写着"争取明年回家过年"。邮戳日期是2016年1月。
"你总说忙，这些就当是替你看过世界了。"母亲将腌笃鲜舀进他碗里，油星在汤面绽开细碎的金箔。屋外传来零星的爆竹声，林叙白低头喝汤，忽然想起昨夜在陆家嘴加班时点的288元松茸鸡汤。此刻粗陶碗里漂浮的葱花，竟比米其林餐厅的金箔更让人眼眶发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公司群里的消息。林叙白点开对话框，看到总监发来的项目进度表。他想起临行前总监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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