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只接过那条白裙子,“手机就不用了,太贵重了。”
“怕欠我人情?”靳宴修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还是...怕我装了GPS,随时监控你。”
秦桑呼吸一滞,抱着裙子后退半步:“我、我去换衣服......”
浴室门关上,靳宴修盯着磨砂玻璃上朦胧的剪影,再看着手中的菠萝18,他轻笑出声。
一万多的手机也叫贵,要是让她知道那条连衣裙的价格,岂不是得吓坏?幸好他提前把吊牌给摘了。
裙子意外地合身,就像量身定制一样。
纯白的布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领口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锁骨。
靳宴修忽然想到那个夜晚,一只受了惊的小兔慌乱扑进他的怀中,说要跟他上床。
年纪小小,出口狂妄。
比起今晚那身性感装束,还是干净如清栀的她更招人喜欢。
“果然,我的眼睛和手就是尺,仅凭一晚,就记住了你的尺寸。”
所以他有过很多女人。秦桑小声地说:“裙子我会洗干净还你。”
“不必了。”
“这样不好,裙子要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
看这材质,和她在并夕夕买的差不太多,想必贵不到哪里去。
“想加我的VX就直说。”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秦桑咬着唇:“......我没有。”
靳宴修眸光一沉。
她就这么想和他划清界限?
这么好亲的一张嘴里,偏偏说不出一个他爱听的字来。
靳宴修冷着脸抓起西装外套,转身要走。
刚迈出两步,袖口突然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她...这是要挽留他?也行,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就不和她计较了。
“我不能留在这里,”秦桑的声音很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袖口,“我还得去找琳达结算工资。”
“......”靳宴修无法理解,“多少钱值得你这么惦记?”
“可能一两万......”她垂下睫毛,“也可能一分没有,还要赔钱。”
“一两万?”靳宴修被气笑了,朝她逼近一步,“一两万也能这么在乎,那天给我521块的时候,你倒是痛快,怎么,故意羞辱我?”
“不是!”秦桑急得耳尖都红了,“那是我全部的钱了,全都给你了。”
全部的钱,全都给了他?
靳宴修心头蓦地一软,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算她有点良心。521,谐音我爱你,啧!未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秦桑突然话锋一转,问:“对了,张有为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
秦桑松了一口气,死不了就好,那她就不是故意杀人。
张有为的事终究还是惊动了警方,秦桑和靳宴修刚出酒吧,就被两个警察拦住盘问。
秦桑慌张的要命。
“别紧张。”警察温和地说,“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警察先生,我都说了不关秦小姐的事,都是我自己弄伤的!”
张有为突然从救护车上踉跄着下来,鼻青脸肿的样子把秦桑吓了一跳。
这伤势明显比她离开时严重多了。
她只是砸了他一下,没有重拳出击啊。
“桑桑,今晚的事都是误会,你别往心里去,行吗?”张有为讨好地笑着,青红肿胀的脸挤出难看的褶子,“我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以后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原谅我吧,行吗?”
秦桑:???
更令秦桑震惊的是,琳达不仅没扣钱,反而亲自跑出来,给她塞了两万现金。
厚厚两沓钞票递过来时,秦桑忍不住回头看向靳宴修。
他慵懒地靠在墙边,朝她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态度。
可秦桑知道。
这个她至今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轻描淡写就解决了她的***烦。
他远比张有为的背景大得多,不是她能够招惹的。
黑色迈巴赫无声地滑到面前,泊车小弟下车,将车钥匙递给靳宴修。
靳宴修打开副驾驶的门,对秦桑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秦桑对车不了解,但一看这车就不便宜,她住在狭窄的胡同里,这要是不小心把车刮花了,她可赔不起。
“谢谢,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靳宴修非常讨厌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态度。
“我今晚好歹帮你解决了***烦,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
秦桑微微张唇,还想拒绝,又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上车。
汽车飞快行驶在高架桥上。
密闭的车厢里,两人一直沉默。
于是,秦桑攥着刚到手的两万块,先开了口:“今晚的事,很谢谢你。”
“就这样?”靳宴修手指轻敲方向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秦桑咬了咬唇,抽出一沓钱递过去:“给你。”
“你不是很缺钱吗,给了我,你用什么?”
秦桑如实回答:“我不习惯欠别人的人情。”
靳宴修的脸色瞬间沉下:“所以你觉得我缺你这点钱?”
“那你想要什么?”秦桑不明白。
“我想要什么.......”靳宴修反问,“你不知道?”
最起码也得请他吃个饭吧。
秦桑避开他的目光,平视前方。
“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最不缺漂亮女人,何况,一万块能点个身材不错的女人。今晚的事情,我真的很谢谢你,但过了今晚,我想,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嘶——”
车轮猛地摩擦地面,油门被狠狠踩下,急刹在路边。
惯性使然,秦桑身体往前倾,又被安全带拉回了座椅上。
“下车。”他声音冷得像冰。
“我......”
“下车。”他又重复了一遍。
秦桑垂眸,解开安全带下车,推门离开。
临走之际,她将一万块放在座椅上。
车门关上,黑色迈巴赫扬长而去,车轮用力摩擦着油柏地面,在寂静的马路上格外刺耳。
然而车子刚开出几米,又倒了回来。
车窗缓缓摇下来,露出靳宴修冷漠疏离的一张脸。
“手。”他说。
秦桑迟疑地伸出手。
下一秒,那沓钱被他重重拍在她手心,连同那部崭新的菠萝18一并递还。
然后又是一脚油门离开,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尾灯划破夜色,留下秦桑站在原地,掌心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