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说我身上有血腥之气。
因而回到长安之后，我第一件事便是命人抬了水来，将自己泡在浴桶里清洗。
我所住之处，在侍中府的西院。
那里最高的一座楼阁，名叫栖云台。
栖云台里铺的是刺绣宫毯，悬的是丝绸帷幕。
展开的折屏上繁花似锦，精细描绘出的牡丹栩栩如生，尽显奢华。
室内燃着熏香，浴桶里满是花瓣，水雾缭绕。
我赶了许久的路，此刻泡在浴桶只觉浑身舒坦，闭目养神时忍不住睡了一会儿。
待到灵鹿提水进来，我方才睁开眼睛。
灵鹿是我身边唯一一个近身伺候的丫鬟。
我来长安五年，独来独往之时甚多，亦习惯了将自己隐匿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所以搬进侍中府时，程禧在栖云台安排了几名丫鬟，我皆不喜欢。
我同他道不需要人贴身伺候。
程禧并不勉强于我，遂令她们退下。
只有灵鹿，突然上前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哭。
她道她原是中大夫府上的丫鬟，中大夫犯了事已被抄斩，其府上女眷，全都卖到了长乐坊做官妓。
她被划入官府名册，亦成了官奴之身。
若我不愿要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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