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心
寝宫之内传来了嬴政不满的咕哝声，如果是别人的话，恐怕早就被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但一听到是我的声音，嬴政立刻整理好衣着走了出来。
看着他疲惫的眼神，我不禁皱了皱眉，昨晚他肯定又在熬夜批改奏章。
我曾多次提醒他，人间的事务可以交给大臣们处理，他应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然而，嬴政总是对此置若罔闻，自从成为皇帝以来，他似乎总是想把大小事务全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按照神的计划，嬴政应该在神使的指导下学习并掌握神技。
在初步掌握神技后，他应该继续将其传授给他的子民，引领东方大陆迈向文明。
这才是嬴政应该关注的事务，而不是整天沉溺于权谋斗争、美女仙丹等世俗琐事。
虽然嬴政没说，可我知道最近宫里来了一位名叫徐福的江湖术士。
此人自诩能够探寻长生不老的秘术，骗取了嬴政的信任，并以此为借口索要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真是可笑，就算是神也没有让凡人长生不死的方法，顶多是延长一下凡人的阳寿，更何况徐福这种江湖骗子。
关于这一点，我向嬴政解释得很清楚，即使修习神技，也不可能获得长生不死这种违反尘世规律的力量。
但嬴政依然沉迷于此无法自拔，他偷偷派出了成千上万的人手，去探访西处的仙山、神殿，试图找到这种所谓的“长生不老药”。
这些事情嬴政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内，他和那个徐福前后见过三面，每一次的对话的内容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之所以对此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嬴政毕竟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凡人有自己的局限性，几乎所有君主都会犯这种错误，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皇帝的一些小癖好还是可以被神使容忍的。
但最重要的是，成功培养一个皇帝所需要的周期实在是太漫长了，这次如果失败，我在这个轮回中己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再去寻找新的替代者了。
就某种意义上而言，我和嬴政己经绑在了一起，嬴政也深知这一点，开始不断试探我的底线，而我却只好听之任之。
“集中注意力，保持平衡！”
嬴政端坐于龙椅之上，头戴一副神秘的面具，全神贯注地尝试着施展神技，命令一只雄壮的凛鹰从地面冲天而起。
这副面具非同一般，乃是神亲自赐予的至宝，被称为“天启之面”。
佩戴此面具者，能够短暂地汲取神的力量，进而研习并掌握神技，展现出凡人难以企及的神奇能力。
我站立在嬴政的一旁，耐心地对他进行指导。
经过一段时间，他终于成功地让这只凛鹰飞了起来。
然而，凛鹰在空中摇摇晃晃，飞行得相当困难，甚至撞落了几块砖瓦后才停在皇宫的屋檐上。
尽管飞行成功了，但嬴政却无法命令凛鹰做出我之前示范给他的那些飞行动作。
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声，将神器还给我，说道：“朕累了，还有政务要处理，今天就到这里吧，神使请自便。”
随着年岁的增长，疲态己经常驻在他的双眸之中，我突然意识到他己经不再是那个充满壮志的年轻人了。
无情的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痕迹，消磨了他的意志。
我竭尽所能地试图让嬴政学习一些《天书》中的基础神技，但尽管他在很多方面天资卓越，而在修习神技上却毫无进展。
经过数年的训练，他仅仅学会了一些最基础的技能，如操纵路鼠和平雀。
虽然他己经能够逐渐看懂《天书》上的符咒，但如果没有实践，即使把《天书》倒背如流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回忆数十年前，年幼的嬴政曾缠着我要学习神技，那时他还没有资格。
而如今他终于获得了神的认可，却失去了对神技的兴趣。
每当我与他提及昆仑虚上的天宫时，他也只是敷衍地询两句昆仑山有多高、天宫有多大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权力，似乎只剩下寻找长生不老药、测算星象等事情，而他肩负的重要使命早己被他抛诸脑后。
我拿着神器，目送着远去的嬴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
这一次，恐怕神又要失望了。
“秦始皇二十八年，齐人徐巿（即徐福）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
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
於是遣徐巿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
——《史记•秦始皇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