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帕下她嗅到檀香里混着曼陀罗——那是让人假死的秘药。
“冲喜冲喜,总得冲点真东西。”
她指尖银针抵住他心口,“将军再装,这针可要见血了。”
三朝回门,嫡妹炫耀新得的定亲玉佩:“姐夫活不过今晚,姐姐守寡时可别哭。”
苏芷月含笑将药粉撒进嫡妹香囊:“妹妹放心,你姐夫龙精虎猛得很。”
当夜嫡妹浑身溃烂时,将军府传来消息——昏迷三年的裴砚醒了。
他执起她的手轻笑:“夫人妙手回春,不如再治治为夫这‘隐疾’?”
后来她才发现,他装病三年只为揪出军中下毒之人。
而她的香,成了他最好的刃。
红。
铺天盖地的红。
苏芷月坐在冰冷硌人的硬木轿厢里,眼前是沉甸甸压下来的赤色轿顶,耳边是轿外浮衍零落的几声唢呐,吹得七零八落,有气无力。
空气闷浊,混杂着新漆刺鼻的味道和一种陈年的、灰尘的气息。
她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脖颈,鬓边那支硬塞进来的赤金点翠步摇沉重冰冷,长长的流苏随着轿身一个颠簸猛地甩过,尖锐的凤尾末端毫不留情地在她耳垂下方划开一道细微的刺痛。
一点温热粘腻的湿意渗了出来,随即被轿内沉闷的空气吸干,只留下***辣的麻。
她抬起手,指尖在耳垂下方轻轻一抹,一点猩红沾上葱白的指尖,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寒梅,刺目惊心。
苏芷月眼神平静无波,只那点猩红映在眸底,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她缓缓将沾血的指尖按在自己同样殷红的唇上,抿了抿。
冰冷的金属腥气混着口脂的甜腻,在舌尖弥漫开一种奇异的铁锈味。
冲喜。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反复刺扎着她的神经。
苏府嫡出的三小姐苏玉娇,那个被王氏捧在心尖尖上的明珠,金尊玉贵养大的娇娇儿,如何能嫁进这活死人墓般的将军府,去给一个据说早已形销骨立、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废人冲喜?
于是,她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生母早逝的庶女苏芷月,就成了最合适不过的替死鬼。
“月儿啊,你妹妹身子弱,受不得冲撞,你是姐姐,应该替她分担些。
裴将军府门第高贵,虽是冲喜,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