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面前那份离婚协议,黑色字迹在纸面上微微扭曲。
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突然变得千斤重,压得她手指发颤。
"签字吧,别耽误彼此时间。
"厉燕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冷得像冰刀刮过玻璃。
"呕——"她猛地捂住嘴,弯下腰去。
这是今天第三次了。
纸巾盒被推到她面前。
"戏过了。
"厉燕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协议第7条明确写明,离婚后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纠缠。
"司小曼抬头,视线掠过他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带,停在那张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脸上。
三年婚姻,最后只剩这张金属长桌的距离。
"我没演戏。
"她声音嘶哑,"可能是早餐不干净..."厉燕城终于抬起眼,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现在只剩下审视。
他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指尖,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司小曼,你连撒谎都不会。
一紧张就咬下唇。
"记忆突然闪回。
很多年前的调香实验室,她手忙脚乱打翻了一瓶珍贵精油。
那时的厉燕城不但没生气,反而俯身闻了闻她慌乱中临时调配的补救香水。
"茉莉、琥珀...还有一丝雪松。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气,"我的嗅觉和心永远忠于你。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
"司女士?
请在这里签字。
"工作人员的声音将司小曼拉回现实。
她的视线模糊了,死死咬住下唇,却还是尝到了咸涩的泪水。
笔尖悬在纸上微微发颤,一滴泪砸在签名处,将"司"字的最后一笔晕开成一片水痕。
"戒指。
"厉燕城突然说。
司小曼下意识捂住左手:"什么?
""协议第4条,婚戒归还。
"他公事公办地伸出手,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缓缓收回,"...算了,留着吧。
"水晶吊灯的光晕里,他起身整理西装的动作带着刻意的从容。
"就当是...纪念。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喉结轻微滚动。
"恭喜你,自由了。
"这句话飘散在空气中时,他的背影已经融进电梯的金属光泽里,"...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司小曼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喉咙里又涌上那股熟悉的酸涩。
这次她没让任何声音逃出来。
走出民政局时,初夏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