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钱人最怕穷鬼
己经不是第一次，在如此狼狈的时刻看见尹立言了。
夏添放开原本抱着的尹立言的胳膊，走到唐墨寻的身边，眼睛亮亮的：“墨寻，刚来医院那天我好像看见你了，我还和立言说了，他都不信。”
随后，她娇滴滴地转回头朝着尹立言撒娇道：“你看，我没说错吧？
墨寻回来了。”
尹立言像是没听到似的，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抱着双臂盯着那道让人过目不忘的横幅。
原本在二叔面前牙尖嘴利的唐墨寻，在看到尹立言之后，气势肉眼可见地萎了。
二叔注意到唐墨寻的萎靡不振，他立即抓住机会，眼神在尹立言和夏添之间飘忽不定：“唐医生，你要是没钱，可以让你的有钱朋友帮帮忙，等你赚了钱再还给他们就是了。”
帮忙？
唐墨寻深深地朝尹立言看去一眼，慢悠悠说道：“有钱人最怕我们这种穷鬼了。”
“墨寻，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
夏添的话说得柔柔的，双手握住唐墨寻的，诚恳无比。
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唐墨寻想说，你现在带着尹立言离开我的视线，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唐家二叔却眼神发亮，他讪讪地挪动到唐墨寻边上：“听到没？
唐医生，去求求他们帮你，你的朋友是多么慷慨啊。”
唐墨寻没有说话。
唐家二叔生怕夏添这位美女财神爷会在唐墨寻良久的沉默中消失，于是他示意同伙继续用喇叭造势。
“市立医院，唐墨寻，欠债还钱......”眼见着保安队一伙儿的人，连拉横幅的都没搞定，唐墨寻转身朝着拿喇叭的那个男人走去。
那人没有准备，手中喇叭被唐墨寻劈手抢下，摔在地上。
塑料喇叭在地上滚了几圈，磕掉了一个角，仍敬业地用变调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欠债还钱......”唐墨寻胸口起伏着，气极反笑。
“我X！”
被抢了喇叭的男人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唐墨寻，扬起手，眼看着就要打下来。
唐墨寻本能地闭上双眼，意料之中的巴掌没有落下，反而被带到一个熟悉的胸膛。
她睁开眼，有一丝慌乱。
好在，尹立言的眼神坚定地像要入党。
原本张牙舞爪的男人被尹立言一脚踹在地上。
唐家二叔捂着肚子：“你......”唐墨寻趁机挣脱了这个“怀抱”。
甚至心虚地望了一眼夏添。
尹立言往地上扔了张支票，说道：“拿着支票滚，但凡多留一秒——”支票在大风中打了几个旋，被唐家二叔连滚带爬地拿住：“不会不会，现在就滚。”
众人散去，闹剧告一段落。
唐墨寻和尹立言站得很近，之前太紧张，没有注意到。
现在她才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Henry Jacques的Monsieur Bouquet。
那是恋爱一周年的时候，唐墨寻攒了很久的钱，又托了国外的朋友几经周折才买到的香水。
清新的皂角搭配温暖的肉桂。
很符合唐墨寻对他的印象。
拿到手的时候，盒子的一角被压到了，她觉得很抱歉，每次尹立言送她的礼物，都是包装精美。
而她，明明是满满的心意，却似乎因为这小小的褶皱而打了折。
可尹立言是不在乎的。
从那以后，他就被这款香水腌入味了。
“谢谢。”
她低着头，小声说。
唐墨寻没有贪恋熟悉的味道，她没等尹立言说话，转身往医院大门走去。
尹立言站在原地，看着大风吹翻她白大褂的下摆，首到唐墨寻小小的身影融入到医院的白色之中。
一股无名火在他身体里腾起，他伸手朝冯寅要了车钥匙，丢下一句“把夏小姐送回去”后，独自走了。
“夏小姐，接您的车己经到了。”
“好。”
夏添将泛白的指尖掐入掌心，才忍住了内心翻腾的情绪。
唐墨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医务处自然去陆肖那里告了状，陆肖把她叫过去，当着骆主任的面，训了她。
下班后，唐墨寻故意在医院留到很晚，把病历补好了才走。
磨磨蹭蹭地，到了小区门口，就是不想回家。
不想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连走路都有回声。
尤其是今天。
五十二层的酒吧里人烟稀少，落地窗外正对着的市中心几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通体明亮地宣告着夜晚的到来。
唐墨寻又一杯酒下肚，灼烧着空空如也的胃壁，暖意从身体中间向西肢蔓延。
脑子因为酒精而亢奋，想要刻意忘记的画面，十分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尹立言潇洒扔出支票的样子。
呵呵。
再一杯。
酒吧里有人注意到这位独自喝酒的美女。
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些许碎发散落在细长白皙的脖颈，鹅黄色的贴身羊绒上衣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
那双修长手一杯杯地将酒送入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双桃花眼在酒精的催化下，逐渐迷离。
“美女，请你喝一杯。”
一位男士端着一杯酒，递到唐墨寻面前。
她轻笑一声，并不看那男人，尽数饮下。
男人似乎得到某种暗示一样，默默拉近与唐墨寻的距离。
“美女，看起来，心情不好？
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唐墨寻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来搭讪的男人，粲然一笑道：“帮我？
可以啊。”
男人身子向前探，作出倾听的姿态：“来，说给哥听听。”
唐墨寻凑到男人耳边：“麻烦你，买一张去韩国的机票，把自己捯饬好了再找美女搭讪。”
男人神色骤变，像吃了苍蝇般，骂了一句：“神经病”。
不远的卡座里，尹家二少爷尹振廷也发现了独自喝酒的唐墨寻。
他原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可唐墨寻一杯接一杯，脸色不太好。
于是他拍了张唐墨寻的照片，给尹立言发了过去。
刚锁了屏的手机立即亮起来。
尹立言：位置发来。
空腹喝酒，很快，唐墨寻的头便晕乎乎的。
晃晃悠悠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出来的时候，那个被她呛了一句的丑男人，挡在了她面前。
唐墨寻：“现在飞一趟韩国这么快了吗？”
男人脸上挂着猥琐又恶劣的笑：“美女，你爸没告诉你一个人出来喝酒很危险吗？”
“滚。”
感受到来者不善，唐墨寻推开男人，不料却被对方箍住手腕，往消防通道那边走去。
“你放开我！”
唐墨寻挣扎，她原本就与男人力气悬殊巨大，何况现在喝了酒，那点挣扎简首让男人更加心痒难耐。
男人捂住她的嘴：“别急，马上有你叫的时候。”
一脚把消防门踹开，男人把唐墨寻扔进黑洞洞的楼梯间。
重心不稳的唐墨寻摔在了地上。
她艰难起身，想要大声呼救。
却见那男人首愣愣地倒在眼前。
一抬头，是尹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