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发来的定位在神龙山煤矿西矿区，地图上标着三个红圈——那是她昨夜查到的地下排污口。
他摸出枕头下的微型摄像头，冰凉的金属外壳映出他眼底的血丝。
煤矿的铁门在晨雾中吱呀开启时，萧战注意到门轴上的新漆。
林晚秋将安全帽扣在他头上，指尖在他后颈的旧伤疤上停留了半秒。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三年前在阿富汗，战友为他挡子弹时留下的温度。
"赵强安排了三组巡逻队。
"林晚秋压低声音，耳麦里传来国安特工陈雪的汇报，"污水处理池有异常动静。
"他们沿着青苔斑驳的管道爬行时，萧战闻到刺鼻的苯酚味。
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晚秋拽着他躲进沉淀池。
污水漫到胸口，她后背紧贴着他，两人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叶曼殊的采砂场在转移设备。
"陈雪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有，赵强的通话记录显示他联系过周明远。
"林晚秋猛然转身，水珠从睫毛滚落。
萧战在她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以及她身后缓缓浮起的尸体——正是三天前失踪的环保志愿者。
"分头行动。
"林晚秋将微型U盘塞进他掌心，"我去主控室，你找排污证据。
"她转身时，萧战抓住她的手腕，将防狼喷雾塞进她手里。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想起矿难时，他用战术匕首撬开运煤机的模样。
主控室的电子锁发出蜂鸣时，萧战正在污水处理池底采集样本。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晚秋发来的实时画面：陈天明正在销毁账本，而赵强举着枪抵住她的太阳穴。
"萧战，"赵强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放下证据，否则你这位林县长就要血溅当场了。
"萧战握紧采样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他看见叶曼殊握着染血的扳手站在阴影里，而林晚秋正从赵强背后的通风口钻出来——原来她早就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
当赵强的枪响时，萧战己经将采样瓶抛向窗外接应的无人机。
子弹擦过他的肩头，在墙上打出火花。
林晚秋的银针精准刺入赵强的颈动脉，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她在常委会上摔文件时的利落。
急救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萧战倚着染血的铁门滑坐在地。
林晚秋扯开他的衬衫，用随身携带的止血粉为他包扎。
她指尖触到他心脏位置的旧疤，动作顿了顿，将纱布裹得更紧些。
"疼吗？
"她别过脸去。
萧战摇头："比阿富汗的流弹轻多了。
"林晚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DNA报告拍在他掌心。
检测结果显示，赵强与周明远有血缘关系。
窗外惊雷炸响，萧战注意到她后颈渗出的冷汗，以及她刻意保持的半尺距离。
在医院走廊等待时，萧战翻看U盘里的资料。
当看到周明远的照片时，他瞳孔骤然收缩——那正是三年前抗洪牺牲的战友。
林晚秋递来一杯温水，指尖与他相触的瞬间迅速收回。
"明天去邻县调取赵强的银行流水。
"她将文件整理整齐，"记住，用加密通道。
"萧战点头，注意到她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扣错了位置。
这个细节让他想起矿难时她沾满黑泥的皮鞋，以及她翡翠镯子内圈的刻字。
林晚秋突然转身，发丝扫过他的鼻尖，带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与三年前矿坑爆炸时的气息相同。
深夜的单身宿舍，萧战反复研读周明远的档案。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晴发来的短信："赵强的表弟在缅甸有军火生意。
"他盯着屏幕首到熄灭，窗外的月光洒在爷爷的军功章上，"为民"二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他握紧钢笔，在笔记本写下："周明远，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笔尖划破纸页的声音里，他听见自己心底更深的承诺——要守护那个在暴雨中挺首脊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