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突发脑梗去世。下葬前一晚,妻子却匆匆跑回老家给白月光试管生子。我打电话质问,
她却不耐烦回答:“季循得了血癌,我帮他留个后代怎么了?我们又不是真的***,
你心胸别这么狭隘行吗?”可第二天,我给她打电话,
却是她白月光接的:“瑶瑶折腾一晚上还没醒呢,你有事可以先和我说。
”我沉默着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中午,我收到妻子的回电。
“我要季循先领证才能签试管合同,你奶奶的葬礼我就不参加了。”我没有说话,
只是将一切事物处理妥当后,给妻子寄去一份离婚协议。1奶奶去世的那天,
青城下了一场连绵的雨。我是个孤儿,被丢到垃圾场后是奶奶将我捡了回来。这些年里,
是她含辛茹苦地抚养我。一个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硬是将我养的高高壮壮。
我们家附近的邻居都知道她对我的好,对她的善良也十分钦佩。她的葬礼上,
来献花的人有很多。除了我的妻子,慕瑶。“小林,你老婆呢?怎么没见她?
”我握着自己的手机,因为太过用力,指骨都有些发痛。“她……有点事耽误了。
”邻居王姨很明显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但因为是别人的家事,只能欲言又止地撇撇嘴,
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离开后,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无论怎么做心理建设,
我都没办法跟别人说出自己老婆在奶奶葬礼上去和别人做试管婴儿的事情。
手机传来了一声震动,我打开看,是慕瑶发来的消息。照片里,
她和她的白月光许庄穿着同款病号服,在医院门口笑的很灿烂。乍一看,
还以为是一对新婚夫妇。老公,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别着急,
过两天我就回去见奶奶~文字的力量很诡异,就在此刻,
我从屏幕上冷冰冰的那条信息上竟然脑补出了她打下这行字时的表情和动作。随后,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我吞噬。看着遗照上和蔼笑着的奶奶,
我深吸几口气,尽可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拨通了慕瑶的电话。“喂,老公?
”她接起电话,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像是不明白我打电话的原因。“奶奶的葬礼是今天,
你现在回来吧。”“啧。”不耐烦的啧嘴声击穿了我的耳膜,
电话对面的语气也染上了几分烦躁。“季循得了血癌,我帮他留个后代怎么了?
我们又不是真的***,你心胸别这么狭隘行吗?”她说的理直气壮,
我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听筒中传来对她的呼唤,慕瑶应了一声,随后急匆匆地嘱咐了我两句。
“我要去准备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听筒中的忙音传来,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原来,
在她眼里,我不过是在无理取闹。2这是我和慕瑶结婚的第七年。我们在大学社团相识,
恋爱三年后走入了婚姻的殿堂。相比于很多中道崩殂的夫妻,
我一直很庆幸自己能和爱人风雨同舟。可自从她的白月光季循回国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打电话的时间越来越长。有几次我深夜惊醒,看着身边空荡的床铺,
起身才发现她正在阳台上笑着打电话,手指也不自觉地卷起了绿植的叶子,
宛若陷入爱情的少女一样。对此我也表达过不满,可她只说我是想得太多,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看着她的的眼睛,过往七年的点点滴滴在脑中浮现。这份婚姻对我来说很重要,
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的第二个锚点。所以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强迫自己相信。直到一周前,奶奶进医院抢救时。慕瑶忽然找到我。
她说季循这次回国是因为得了癌症,想要留下一个自己的孩子。而她,要去帮这个忙。
彼时我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又接到这么个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几乎难以站稳。“慕瑶,
现在这个节骨眼,你说你要去给别人生孩子?”她一听我的话,立刻皱起了眉头。“林仲,
你龌龊不龌龊,我们那是试管婴儿,又不是真的。季循说的对,你真是又小心眼又不信任我!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直到现在,
才装模作样地发来了一条消息当做所谓的“报备”。我一边给奶奶守灵,
一边翻看着相册中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人们说的七年之痒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慕瑶的表情从温柔又充满爱意的笑变成冷漠地扯扯嘴角,我忽然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她不爱我了。那我呢?我还爱她么?太阳的光透过窗户洒到了我的脚边,
我抬头看了看已经变蓝的天空,再次拨通了她的号码。“喂。”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我的呼吸一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你是谁?”“我是季循,你是林仲吧。
”对方的语气染上了一丝挑衅的笑意。“瑶瑶折腾一晚上还没醒呢,你有事可以先和我说。
”我沉默着挂断了电话。奶奶的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慈祥。一抹金色的光爬上相框,
恰巧映在她的眼眸中。我吸了吸鼻子,想起她之前总和我说,能在一起不容易,
要我珍惜和慕瑶的这段感情。走上前对她叩了个头。抱歉了奶奶,这次我不能再听话了。
因为我也已经不爱她了。随后,我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您好,陈律师,
我要拟一份离婚协议。”3慕瑶的电话一天后才打过来。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扬。我听着她身后震天响的背景音乐,烦躁地皱了皱眉。
“什么事?”“没什么,就是和你说一声,我要季循先领证才能签试管合同,
你奶奶的葬礼我就不参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些话的离谱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我听了只觉得厌恶又恶心。
但对方似乎没能读懂我的沉默。她将这些当成对自己的默许,开心的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会改,早这样通情达理咱们能少吵很多架的。好了,不多说了,
你回头把离婚协议寄给我,等我回去咱们就复婚!”随后,耳边又是一阵忙音。
今天是奶奶的葬礼,我想,不应该被这种事情影响心情。我跟着车来到了火葬场。
机器的轰鸣和暴躁的火舌吞没了棺材,最后,我唯一的亲人躺进了小小的盒子。
那是她亲自挑的,用了大红色和浅绿色的花纹点缀。我那时打趣说这个土气,
奶奶也跟着我笑,随后抬手摸摸我的头发。“小仲,有时候土气不土气不重要,
你喜欢、开心才重要。”葬礼的一切完成之后,我在奶奶的墓碑前坐了一会儿。没什么,
就是想陪陪她。陈律师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到中午,就发来了离婚协议的草案。
我看着手机上文件,靠在奶奶的墓碑旁。“您会怪我么?”没有人回应我。
墓园吹起了一阵风,将几片落叶卷起,其中一片稳稳地落在了我头顶。
五角的枫叶就像奶奶的手,仿佛在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也仿佛听见她再和我说。“小仲,
没事,你喜欢、开心才最重要。”4葬礼结束,我也将陈律师准备的离婚协议寄了出去。
她是过错方,所以在法律意义上我要求她净身出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将这件事真的当成了儿戏,收到快递后,她几乎看都没看就签了名字,
还不忘发了一个爱心过来。向来不苟言笑的陈律师也被她的操作搞得眉头紧锁,
嘴角甚至还有微微的抽搐。“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我以前没有什么感触,
今天这么一看,倒是真信了。”我叹了口气,尽量不去再提这件事。
和他谈好后续的事情之后,我回公司见了老板。这几年海外的影视行业前景一直不错,
他早就有意将我派去打拼。只是我太过重视自己的家庭,不愿离开。如今一切尘埃落定,
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网上说的对,
其实爱情这种东西终究是会随着时间变质的身外之物,
只有自己的事业和才华是会永远伴随自己的。“你真想好了?
”老板看向我的表情带着一丝丝探究,像是在判断我是不是因为一时赌气而做出的决定。
“真的。”我说着,将自己的这段时间抽空做的调研和策划递了过去。
面前的人看着我交出的答卷,眼中的疑惑逐渐变成了欣喜。“太好了林仲,你总算想通了!
”老板兴奋地开始安排送行宴的相关事宜,我看他激动,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离午休结束还有段时间,我吃不下饭,就找了个地方点了根烟。尼古丁和焦油在肺部盘旋,
仿佛要将我心中杂乱的情绪统统抹除。我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划拉手机,
却看到了慕瑶的朋友圈。她和季循依旧穿着那身配套的病号服。两个人彼此望着对方,
手也十指紧扣。配文是:久别重逢,别来无恙。她的照片指向性太明显,
有认识我们的老同学纷纷来八卦我们两个的感情状况。看着一条条冒出来的消息,
我只觉得头大。于是干脆在那条朋友圈底下点了个赞。就当是对彼此最体面的告别吧。
我这么想着,随后便熄掉了屏幕。窗外的鸟熬过了闷热潮湿的夏季,
正在树枝上叽叽喳喳感慨秋天的凉爽。身旁路过的同事感慨,茶水间换了一款新的咖啡,
味道很好。我看了看自己手边还剩一半的香烟,将它掐灭在吸烟区的烟灰缸中。随后走过去,
泡了一杯咖啡。“林哥,恭喜升迁啊。诶,你不是不喝这个么?
”我向打招呼的同事举了举杯。“没什么,就是想改改旧习惯。
”5慕瑶回来的那天恰好是奶奶的头七。她让我去机场接她,我没有回复。等到中午,
她气冲冲地杀到了家里。“林仲,你怎么不来接我?害我等了好几个小时。”我叹了口气,
准备将收拾好的行李还给她。谁知道有一个人影跟在她身后闪了进来。“您好,林先生,
我是季循。”季循的样子和她一直珍藏在钱包夹层中的照片没什么两样,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看上去要瘦弱一些。我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眉头紧锁。
慕瑶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笑着跑出来打圆场。“人家跟你说话呢,快回啊。
”我看着她下意识护在腹部的手,摇了摇头。“看样子试管婴儿成功了?”“对啊,
你都不知道有多累。我和季循商量好了,我怀孕这段期间,他就留在家里照顾我,
还能给你省个麻烦。”她伸了个懒腰,笑的格外灿烂。随后,
她就轻车熟路地将自己陷进沙发里,像往常一样发号施令。“老公,我好饿,想吃糖醋排骨。
”季循听见这个称呼,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在发现我没有接话的意思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赶紧放下行李回话。“好的老婆,我去给你做。”慕瑶似乎并不在乎回话的是谁,
只是点了点头,就开始在沙发上玩手机。“起来,有个地方要带你去。
”“哎呀我刚回来累的不得了,咱们明天再出去玩不行么?”“不是去玩。
”我抽走她手中的手机。“是去和奶奶告别。”6实话说,我不是很想再和慕瑶扯上关系。
但奶奶一直很喜欢她,这些年对她也很好。于情于理,她都该来说句再见。
季循见我们要出去,也嚷嚷着要跟来。我盯着慕瑶看了一会儿,等待她的回复。好在,
她这个人虽然任性脸皮厚,但不至于太迟钝。察觉到我眼中的冷漠后,她抿了抿嘴,
将季循劝了下来。去墓园的路上,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连绵的小雨。“你看,
老天都在给奶奶送行呢。”慕瑶坐在副驾驶,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寒暄,像是在努力活跃气氛。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开车。到达墓园之后,我将唯一的一把伞递给了慕瑶,
自己带上了帽子。她朝我走近两步,想要和我一起撑伞,
被我后撤两步不动声色地拒绝了下来。“奶奶她,挺不容易的。”“道歉吧。”听见我的话,
慕瑶转过头看向我,眼中满是疑惑。我叹了口气,将准备的东西摆到了墓碑前。
“奶奶的葬礼你在忙着做试管婴儿,至少得为没来见她最后一面说句对不起吧。慕瑶,
你也知道,奶奶对你不错。”听见我的话,她不知所措地转了转眼睛,似乎有些心虚。
对着墓碑鞠了一躬,她的手机***就不适时地响了起来。“喂。”听筒的声音不小,
墓园又格外寂静,我听见季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瑶瑶,怎么办,
我好像忘了糖醋排骨怎么做。”一听见对方的声音,
慕瑶原本还有些悲伤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她张嘴就想回话,
天边却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把她吓了一跳。“……我还在墓园,你先别弄了,
等回去让林仲来吧,他做这个最拿手。”“会不会有点麻烦?”慕瑶看了看我,
随后安慰对方。“不会的,你要注意身体,别累着。”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点后悔带她过来。
害奶奶看到这么恶心的一幕。不想再听见她和电话对面的人调情,我收拾好篮子就转头离开。
她见我走,赶紧快步跟了上来。“你不会在吃醋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眉毛也扬了起来。那神态,就仿佛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被两个男人争抢的喜悦中。“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