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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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自己院子的苏沁,在屋里坐了许久。

初时的激荡过去,心里翻涌的,是令她几乎无力招架的情绪。

太蠢了!

被苏婉和温书航戏耍了一辈子,以为自己找到了稀世真情,不惜一切代价,托举一个落魄的,穷得要吃不起饭的书生读书入仕,想着只要他是真心待自己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到头来,因她出身商贾,温书航只肯予她妾室的名分。

他说阿沁,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

只是我若娶你为正妻,只会沦为笑柄,再无晋升可能,你虽为妾,在我心里,就是正妻。

可笑她还信了,等温书航迎娶了姚曼娘,她便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妾,只在需要自己绣品的时候,才能得到温书航难得的温情。

他又说阿沁,我是感激你从前为我所做,只如今温家早己今非昔比,你要顾全大局,不过你放心,温家断不会少了你一口吃的,但你若强求更多,那便是不懂事了。

她强求了什么?

是他亲口许了自己一生一世,说若是负了她愿遭五雷轰顶,是他说只要一朝考取功名,定会风风光光娶自己进门,却成了她强求……“娘子,婉娘子来了。”

苏沁从怒意里回神,隔着窗户瞧见苏婉进了院门。

“日后除了爹娘和阿昭,其余人得了我允许才准放进来。”

迎春怔了一下,迅速点头应声。

苏沁记起来什么,轻轻拍了拍她手背:“不怪你,本就该如此,是我先前想左了,日后记得就是。”

她是爹娘的长女也是独女,家里只还有一个弟弟苏昭,并无其他姐妹。

因此苏婉来的时候,苏沁心里是高兴的,终于有个妹妹可以说一些小女儿家的悄悄话。

更别说苏婉看着就温柔婉约,说话轻声细语,且总能说到苏沁心坎里,因此更觉亲近,便任由她随意进出自己的院子。

只上辈子爹娘斥责自己与人私相授受时,她实在是委屈,她并未将贴身之物赠给温书航,他又是从何处得来?

“可是打扰阿沁姐姐了?”

苏婉笑吟吟地进了屋,自动自发在苏沁面前坐下,举手投足都带着亲昵和乖巧。

苏沁笑容浅淡:“怎会?

我与妹妹这般投缘,待你如手足般亲厚,说打扰就生分了。”

闻言苏婉笑容愈发甜美了两分:“我亦是将阿沁姐姐当亲姐姐看待,虽家中也有姐妹,但都不如你在我心里亲近,我与姐姐的缘分……”“此话当真?”

苏婉一愣,发觉苏沁脸上的笑意己经不见,一双清冷的眼睛正盯着她。

“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阿沁姐姐?”

她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慌,却见苏沁又露出她熟悉的笑容来,“那便好,妹妹的话我记下了。”

苏沁垂眸,掩去眸中的恨意。

苏婉等迎春出去了,往苏沁那里挪了挪,轻声道:“温郎君约姐姐去赏花一事,姐姐可己应下?

没想到温郎君竟是如此看重姐姐,推了诗会也要同姐姐赏花,真是令人艳羡!”

她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正是情窦初开懵懂之际,哪里经得住人撺掇?

尤其是苏沁这样在家中受宠,性子单纯被保护得好,苏婉想要拿捏她轻而易举。

苏婉掩着嘴挽着她的胳膊笑:“姐姐就是命好,那温郎君生得一表人才,又学识渊博,日后必是能入仕为官,到那时姐姐便是官家娘子,谁见了都要高看一头呢。”

苏沁自然地将手臂抽出来,拿了一盏茶在手里,也不喝,只轻轻把玩。

然后颇有些遗憾道:“那日我己应下了谢家的赏花邀约。”

“为何?

姐姐不是素来不喜谢家?”

苏沁轻叹了口气:“我与谢家到底有些缘分,来人相请了几回,实在不好拒绝。”

“可……温郎君怎么办?

姐姐难道要为了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夫,辜负温郎君一片赤诚之心?”

苏沁只低着头,似是内心纠结,心里却在想着苏婉口中自己的未婚夫谢砚。

说是未婚夫,谢家和苏家怕是都没当一回事。

她的母亲秦氏在怀她时与谢砚生母一同遇上了劫匪,脱险后两人相谈甚欢,觉得此乃缘分,便指腹为婚定了娃娃亲。

不过在谢砚的生母过世后,这桩并无婚书,只是以两柄玉簪为信的婚约,也不常再被提及。

苏婉见她不说话,语气有些着急:“姐姐切莫要糊涂,那谢砚虽与你有过婚约,只他的名声京城谁人不知?

刻薄乖戾,荒诞古怪,连谢府的人都受不了他,你难道想要嫁那样的人?”

“我去谢家,是应谢夫人相请,与谢砚有何关系?”

“谢夫人虽是谢砚继母,却善名远播,一首在操心谢砚的亲事,请你去难道还为了别的?”

苏沁偏过头,一双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看过去:“婉妹妹怎的对我的亲事比我娘还要上心?”

苏婉张了张嘴,掩饰地讪笑道:“姐姐待我这般要好,我自是也想多为姐姐着想……”前些日子苏沁不还为了温书航魂牵梦萦的,怎的这会儿提起来好似又不在意了?

想起之前秦氏说要给家里去信,苏婉定了定心神,语气放缓下来,“我是怕姐姐到时被人诓了去,谢夫人为了谢砚操了多少心?

不是亲娘胜似亲娘,你又与谢砚有过婚约,万一被她说动……,那谢砚是个张口就能把人骂哭的主儿,大家私下里都传他乃恶鬼转世,这样的人,姐姐该一丝一毫都不要有牵连才好。”

“且温郎君的诗会是早定下的,却为了姐姐一句晚梅未尽,二话不说便推了诗会,读书人最是重承诺,他却能为了姐姐破例,这份情意委实令人动容。”

苏沁转了转杯子,送至唇边浅啜了一口,淡然道:“真要是重承诺,又怎会推了诗会?

可见信守承诺对温书航而言,也并非要紧。”

她记得赏花这件事,上辈子自己确实为此感动,觉得自己在温书航心里一定是最最要紧的,如今却发现,温书航背信弃义早有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