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恕之的尖叫刺破走廊:“沈教授!
急诊送来个脑干出血的患者,赵医生……他硬闯手术室了!”
沈巍的白大褂在风中翻飞,推开手术室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息里混着肾上腺素的躁动。
手术台边,赵云澜单膝跪地,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的白大褂前襟染成暗红,却仍死死按住患者的颈动脉:“别开颅!
这是静脉畸形,开颅等于给脑干放血!”
沈巍的“记忆宫殿”瞬间启动,三维建模在视网膜上展开:红色血管如蛛网缠绕脑干,开颅器械的金属光泽在模型中划出裂痕,绿色的脑脊液即将喷涌——“停!
改用介入栓塞!”
两人隔着铅屏风对峙,沈巍的微导管在影像里推进,赵云澜的手仍按在患者脖颈:“你凭什么否定我的方案?”
“凭你十年前对我母亲的……”话未说完,监护仪尖啸,患者血氧归零。
赵云澜抄起肾上腺素注射器,针头刺破皮肤的刹那,沈巍的声音发抖:“你疯了?
首接注射肾上腺素会引发……”“现在是救人,不是算旧账!”
赵云澜的瞳孔因愤怒放大,针尖距患者心脏仅毫米。
沈巍的微导管突然加速,栓塞剂如墨汁在畸形血管中扩散,与此同时,赵云澜的嘴贴上患者嘴唇——嘴对嘴复苏术,在防辐射玻璃的倒影里,像场荒诞的救赎。
时间在手术室凝固成秒针的颤动。
当监护仪重启,沈巍的额头抵着铅板,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雾。
赵云澜的后颈疤痕泛着汗珠,他扯下铅衣,碘伏渍在胸前洇成地图:“沈教授,下次再拿十年前的破事干扰手术,我就把你绑在器械台当教具。”
说罢,甩门而出,留下满室消毒水的沉默。
术后休息室,沈巍盯着苏清的病例出神。
赵云澜的“静脉畸形”诊断与AI系统的“渐冻症”结论冲突,而信息科的监控显示,苏清的诊疗数据被人为篡改三次。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的护工发来的照片:林夏的手指在床单上划出“1307”——这串数字,与周明远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密码重合。
“沈教授,赵医生在急诊室打架!”
楚恕之的尖叫再次响起。
沈巍冲进急诊大厅,见赵云澜正被三个壮汉推搡,白大褂被扯开,后颈的疤痕暴露在灯光下:“你们家属懂个屁!
患者是遗传性血管性水肿**,不是渐冻症!
再闹就去告你们扰乱医疗秩序!
**”沈巍的记忆宫殿再次启动,苏清的血管模型在脑海中旋转:肿胀的静脉压迫运动神经,确实呈现“渐冻症”假象。
他按住闹事的家属:“我是神经外科沈巍,现在给苏清做介入检查,费用我出。”
家属愣住的瞬间,赵云澜己拽着沈巍往CT室跑:“看!
她的颈静脉造影,蓝色血栓像不像章鱼触手?”
CT屏幕上,肿胀的血管如恶魔的触手缠绕神经。
沈巍的微导管精准刺入,血栓在栓塞剂下崩解的刹那,苏清的手指突然抽动——这是三个月来的第一次自主运动。
家属的哭声与监护仪的蜂鸣交织,赵云澜拍着沈巍的肩:“沈教授,下次别用‘记忆宫殿’吓唬人,老子的‘急诊首觉’也不是摆设。”
深夜,医院天台。
沈巍攥着“1307”的纸条,身后传来打火机的声响。
赵云澜倚着围栏,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灭:“周明远的保险柜?
我劝你别碰。
十年前的事,水太深。”
沈巍转身,月光照亮赵云澜后颈的疤痕——那青紫色的药斑,竟是抗抑郁药物的注射痕迹。
“你在自我毁灭?”
沈巍的声音发颤。
赵云澜笑出声,烟蒂坠落:“沈教授,医生也是人。
当年的手术,我救了二十三个患者,却被家属骂成杀人犯。
你以为我为什么转去急诊?
因为只有濒死的人,才不会对我指手画脚。”
夜风卷走烟味,沈巍的白大褂猎猎作响。
他突然掏出苏清的诊疗报告:“信息科的监控,被陈默医疗集团的黑客篡改。
他们的AI系统,正在系统性误诊罕见病。”
赵云澜的瞳孔骤缩,后颈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默……果然是他。
十年前的器官移植实验,也是他的手笔。”
两人的影子在天台拉长,如两把即将出鞘的手术刀。
沈巍的“记忆宫殿”与赵云澜的“急诊首觉”首次同频共振,而周明远院长办公室的1307号档案,正藏着破解医疗黑幕的关键——就像苏清颈静脉里的血栓,看似无解,实则只需一次精准的栓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