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那道刺目的光芒仿佛还在眼前闪烁，青石上淡紫色的裙摆、山谷间呼啸的剑气，还有那个叫“玄宸”的男子带着哭腔的呼唤，都如潮水般涌来。
床头闹钟显示凌晨三点，她颤抖着摸过手机，锁屏壁纸是上周在顾氏集团楼下随手拍的玉兰，洁白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陌生记忆。
“叮——”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林悦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
备注“顾玄宸”的对话框跳出消息：“明天陪我去古董拍卖会。”
她盯着屏幕发怔，半小时前顾玄宸送她回家时，分明只字未提此事。
第二天清晨，黑色迈巴赫停在公寓楼下。
顾玄宸倚着车门，银灰色西装衬得眉眼愈发深邃，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却不及他看向林悦的眼神炽热：“上车。”
“顾总，我今天要去跟进珠宝广告拍摄......”“己经让你同事接手了。”
他替她拉开车门，雪松香气裹挟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有件东西，我想你会感兴趣。”
拍卖会场穹顶水晶灯璀璨如星河，林悦攥着竞拍牌的手心全是汗。
顾玄宸坐在她身侧，修长手指把玩着香槟杯，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脸上。
当拍卖师举起第三件拍品——一枚雕工精美的白玉狐形吊坠时，林悦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这吊坠......”她喃喃出声，耳畔突然响起空灵的狐鸣。
“喜欢？”
顾玄宸轻笑，声音却紧绷得像是弦上之箭，“那就拿下。”
他举起竞拍牌，声音在会场回荡：“三百万。”
此起彼伏的加价声中，林悦看着价格飙升至千万。
她拽住顾玄宸的袖口：“太贵了！
不就是个玉坠......”“对我来说，它价值连城。”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就像你。”
最终，顾玄宸以一千八百万拍下吊坠。
走出会场时，林悦看着他小心翼翼将吊坠放进丝绒盒，忍不住问：“为什么非要买这个？”
“因为它能解开你的困惑。”
他突然凑近，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比如，为什么你总做奇怪的梦？
为什么看到古装剧里的剑会下意识摆出剑诀？”
林悦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廊柱：“你......你怎么知道？”
顾玄宸从西装内袋抽出泛黄的古籍，扉页“狐族秘典”西个朱砂字刺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翻到某页，指着褪色的画像：“这是千年前的青丘狐族圣女，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
林悦抢过古籍，却在看到画像右下角的狐尾胎记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和她后腰的胎记分毫不差。
“还不信？”
顾玄宸托起她的手，指尖凝出一缕金色灵力。
林悦看着自己掌心也亮起淡紫色微光，记忆碎片如利刃割开意识：青石上的修炼、黑袍男子的狞笑、还有顾玄宸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崩溃嘶吼......“璃儿！”
顾玄宸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声音颤抖，“我找了你一千年。”
林悦在他怀中剧烈颤抖：“我不是璃儿，我是林悦！
我......”“你是！”
顾玄宸捧起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眼角的泪痣，“你的气息、你的眼神，还有这个......”他解开衬衫最上两颗纽扣，心口狰狞的伤疤赫然在目，“这是当年为你挡下暗箭留下的。”
林悦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头痛欲裂。
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月下的青丘、与顾玄宸并肩看的流萤、还有生命消逝前最后的眷恋。
她猛地推开顾玄宸：“不可能！
这太荒谬了......”“荒谬？”
顾玄宸冷笑，突然扯开拍卖得来的吊坠绳结。
玉狐口中暗藏的符咒亮起红光，会场穹顶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空间裂隙，熟悉的剑气呼啸而出。
林悦看着自己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凝出狐火，终于崩溃尖叫。
混乱中，一道黑影闪过。
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抢走吊坠，冷笑声回荡在会场：“顾玄宸，当年让苏璃逃了，这次不会再失手！”
“拦住他！”
顾玄宸周身金光大盛，却在触及神秘人时被诡异黑雾弹开。
林悦看着顾玄宸嘴角溢出鲜血，身体先于意识行动——淡紫色狐尾破体而出，她甩出狐火缠住神秘人的脚踝。
“你......”神秘人惊愕转身，面具缝隙里露出的眼睛写满恐惧，“苏璃，你不是死了吗？”
林悦愣住的瞬间，神秘人趁机遁入空间裂隙。
顾玄宸踉跄着扶住她：“没事了。”
他抹去她唇边的血迹，“你的灵力还没恢复，逞强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林悦看着自己发光的掌心，“但我不能看着你受伤。”
顾玄宸瞳孔骤缩，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璃儿，这一世，换我守着你。”
他声音哽咽，“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回程车上，林悦捧着玉狐吊坠，终于接受了这个荒诞的事实。
当她抬头看向专注开车的顾玄宸，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熟悉的轮廓，突然想起千年前他说过的话：“若有来世，我定踏遍三界寻你。”
“玄宸。”
她轻声唤道。
顾玄宸猛地踩下刹车，转头时眼眶泛红：“你叫我什么？”
“玄宸。”
林悦笑着擦拭他眼角的泪，“这次，换我陪你走下去。”
车窗外，城市霓虹渐次亮起，却不及车内相拥的两人眼中的星光璀璨。
而暗处，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握紧破碎的吊坠，通讯器里传来沙哑的命令：“启动B计划，不惜一切代价抹杀苏璃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