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寂静无声,只有路灯拉长了地上的影子,映照着一个青年单薄的身影。
他站在宿舍门口,拉着沉重的行李箱,低头翻找着文件,眼神麻木而憔悴。
地上散落着几张纸,一张写着《退学申请》,另一张是《研究生学籍注销证明》。
红色公章深深地烙在纸上,如同一道冷漠的宣判,将他与这所学校彻底切割。
孙文博沉默地蹲下身,手指微微颤抖地捡起那几张纸,将它们重新折好,塞进行李袋里。
“文博!”
一道低沉而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带着喘息,带着不甘。
孙文博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自己奔来。
是陈尽言,他的好友,曾经的并肩作战者。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外套,连拖鞋都没换,显然是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额角沁着薄汗,眼底布满血丝。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里翻涌着情绪,像是震惊,又像是愤怒。
“你真的要走?”
陈尽言停在他面前,声音有些发哑。
孙文博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苦涩得如同夜风中的枯叶。
他看着陈尽言,眼里满是疲惫:“没办法了。”
“你为什么不再试试?”
陈尽言上前一步,试图从他手中夺过那叠退学文件,像是只要抓住了这些纸,就能挽回什么。
可孙文博只是轻轻一缩手,避开了他的触碰。
“试?
怎么试?”
他抬起头,眼底的冷意让陈尽言一怔,“我已经递交了五次换导师申请,每次都被退回来。
导师放话给学院,说我是‘科研态度消极’,没有任何组愿意收留我。
我去找了研究生院,研究生院的老师劝我‘师生矛盾是正常的,建议多沟通’。
你觉得,这沟通有用吗?”
夜风卷起他的刘海,露出那张苍白却布满暗淡光影的脸。
他的嘴角微微抬起,带着自嘲:“徐学峰和丁老师这类人,在学校里待了十几年,早就跟学院的领导混成一体了。
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学生,能斗得过他们?”
陈尽言喉咙发紧,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孙文博所说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导师的打压,学院的冷漠,规则的倾轧,这些东西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