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的名字。”
“阿悦,活下去,活下去。”
思及旧年往事,只觉人生如一张破败不堪的薄纸,被洇没,被风化,被揉皱,最后被丢弃在角落,无人知晓。
“阿娘,冷,我好冷。”
万俟悦紧紧拽着一抹鲜艳衣角。
“小琅,这,我们还是去请个大夫吧,这姑娘再这样烧下去,我怕不死也得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被唤作小琅的侍女也急得来回踱步,“小姐,己经派人去传话了,可这寺庙太偏远了,大夫赶来还得两炷香的时间。”
“去找无名大师!
他一定有办法!
快,快去。”
不一会,一位青年走了进来,正是无名大师。
和想象的僧人不一样,却也不和平常人一样:无名大师留着的短发,竟是黑粽交错,穿着像劲装,却比劲装更加宽松,也更加利落。
他打开随身带着的箱子,从中拿起了几颗奇怪的胶囊,扔给小琅:“一日三次,想办法让她吞下去。”
随后又冲符景笑道:“小殿下,这算不算你们符氏欠我一个人情呐。”
符景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要皇家的人情,这天底下也只有他能说的出口了:“无名大师,下次你可以和我母后提这件事。”
符景窘迫地咬了咬唇。
母后不让她与无名大师多接触,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生气。
无名看着符景因紧张而脸部通红,生怕她下一秒就晕了,赶紧起身,摆了摆手:“哎--小殿下我可没把你怎么样啊,你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碰瓷,我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说着加快手上收拾的动作,匆匆离去。
三日转眼过去。
琴声渐缥缈不可闻,似断还续。
万俟悦悠悠转醒。
脑袋还是沉。
难受,浑身难受。
她又梦到了她七岁的那场大火,燃烧了万俟氏所有的秘密;梦到了她流浪,被拳打脚踢的,当乞丐的一年。
还好,乐姐姐收留了她。
她应该己经逃了吧。
“乐姐姐...”她猛然坐醒,入眼是一间陌生的屋子。
精致,比县令府的屋子还精致。
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你醒了。”
万俟悦看着推门进来的人,以及,她身后的女子。
这双眸太好看了,湛然无尘,就似窗下白兰花瓣上凝着的晨露,莹光流动,清清澈澈。
可这张脸,这张脸...万俟悦立刻起身,跌跌撞撞去照桌前的铜镜。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没被剥皮。
那为何,那位女子和自己有八分像?
她看向进来的两人。
“你也发现了,对不对!”
小琅兴奋地说:“我们刚把你救上来的时候也非常惊讶,你和我们家小姐长得太像了!
天呐!”
“怪不得无名大师那样说,原来他把你也当成我们符家人了。”
符景笑了笑,“要不是我能肯定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还就以为你是流落在外的姐妹呢。”
万俟悦也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应和:“很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