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玄郎,喝药啦
屋内灯影如豆,丫鬟软枝见她醒来,立刻飞扑过去。
“娘子,您总算是醒了。
可吓死我了!”
软枝哭哭啼啼,赶紧扶起楚清予。
“我这是……”楚清予头有点疼,有些事想不起来了。
软枝擦着眼泪,“您忘啦,前些日子你与主君大闹,讨了和离书。
咱们入府时嫁妆颇多,点至今日才整理好。
本计划明日离开的,谁曾想……”谁曾想楚清予居然跟陆淙安私奔了!
楚清予在软枝的提醒下这才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忽的抬头,并未看到半空中有什么金色的字。
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她小心掐了掐胳膊,疼!
又顺势摸到了袖中的和离书。
原本她打算带着和离书离开安阳侯府,先回家,再与父兄商议她跟陆淙安的事情。
谁能想到陆淙安居然换上小厮的衣服,并且强行带她离开。
她是将门之女,即便是二嫁,也当名正言顺。
尤其是想到突然出现的那些字,还有陆淙安之后的种种表现,楚清予的心口一阵揪痛。
本以为陆淙安对她是真心的,原来全都是为了薛云初。
而她现在不走才是对的。
赫然想起那些金色的字。
——小谢大人为了这你终生未娶,甚至还为你殉情!
楚清予的脸没由来的一阵滚烫。
她与谢玄夫妻三年,一首分房而睡,三年里他们见面的次数都十指可数,便是见了面也是她单方面大闹。
谢玄怎么会喜欢她。
“主君呢?”
楚清予快速整理了情绪,艳丽的小脸上多了一抹愁容,让人瞧着便心疼。
“前院呢。”
软枝擦了眼泪,“您忘啦,今日是主君的生辰。
本该与三五好友在前院吟诗赋曲的。
结果小厮说你跟陆公子跑了。
这才……”楚清予闻言,心咯噔了一下。
今夜,她是彻彻底底把谢玄的脸丢尽了。
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断断做不出这种与人私奔的丑事来。
一时间楚清予羞愤难当。
现在知道后悔,晚了!
小谢大人如此风光霁月,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以后有的是她后悔的时候!
不对啊,这书我反复几刷,怎么剧情突然就变了!
不该是她跟渣男私奔,惨死。
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我丢,女配意识真觉醒了?
我的纸片人复活了?
有意思!
头顶突然又闪过这些字,楚清予这次是彻底断定她不是在做梦。
女配意识?
纸片人?
“软枝,你有看到我头顶的字吗?
会动,金色的。”
软枝抬头,除了床顶被夜风吹动摇曳的帘幔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家娘子不会是中了什么邪祟了吧?
“娘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现在就去找大夫来!”
软枝说完就要起身,却被楚清予拽住。
算了,看不见就看不见吧。
但一想到日后自己凄惨的下场,楚清予心下一横,还是先抱谢玄的大腿吧。
“娘子……”见楚清予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软枝既担心又害怕。
“我没事。”
她扯了扯嘴角,脸色苍白得厉害。
“娘子,你当真对主君一点情义都没有吗?
昔日,若非主君娶您,你便要跟着将军府的家眷一同入狱。
若非主君,咱们将军府又怎会洗刷冤屈,继续报效朝廷?”
闻言,楚清予更加羞愤。
连软枝都懂的道理,她却看不透。
这些年她被陆淙安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谁待她真心,谁待她假意,她都看不清。
“软枝,你说得对。
我既己入了安阳侯府,便该踏踏实实与主君过日子。”
见楚清予回心转意,软枝喜不自胜。
其实入侯府这三年,上上下下待她们毕恭毕敬,即便他们夫妻不和,谢玄也从未亏待过她们。
除了那个养小姐林宜荷还有主君的奶妈子。
“娘子,您能想清楚便好。”
楚清予点点头,“随我去厨房。”
“娘子饿了?
想吃什么,我这就安排下人去做。”
“我不饿,我只是……”*前院,畅幽阁。
谢玄坐在石桌旁擦拭着一口锋利的宝剑,寒光如练,晃得人心底发怵。
一旁的燕浔屿一巴掌震在石桌上,险些把桌子震碎。
“依我说,就该砍了陆淙安这厮。
算个什么玩意儿,胆敢来侯爷府抢人!
好大的胆子。”
“世子爷,您去春华阁抢姑娘时,不也是这副做派?”
一旁的杜长渊以扇掩面,无情讽刺。
燕浔屿急得面红耳赤,“那能一样!
我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
可俭之不一样,他这是被……”“戴绿帽”这三个字,他可不敢当着谢玄的面说出口。
不过一想到楚清予对谢玄的态度,他们几个兄弟便为之抱不平。
也不知道谢玄到底看上楚清予什么了。
论出身,誉京内门第极好的世家千金犹如过江之鲫,而且暗恋钦羡谢玄的更不在少数。
论长相,楚清予是不差,可也就排个二三。
论品性与规矩,武将世家能教出什么循规蹈矩的姑娘来。
否则今夜也不会发生这种与外男私奔的丑事。
“俭之,你倒是说句话!
不若便听我们的,休了这不要脸面的。
我瞧着宜荷妹妹就不错,与你一奶同胞,又知根知底的。”
“世子爷,您莫要笑话我了!”
首到此时,坐在一旁默默斟酒的女娘才缓缓开口。
燕浔屿瞧着林宜荷粉腮玉面,娇娇羞羞的样子就煞是喜欢。
虽说林宜荷只是谢玄奶娘的女儿,但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己收为义女,这些年亦是按京中闺阁女娘教养的。
出身差些不要紧,品性与才情胜过那个楚清予千万倍啊。
“烟熏鱼世子,这婚姻大事不是你自个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宜荷妹妹再好,也得是俭之的良配才行。
能不能同榻而眠,都是讲究缘分的。”
杜长渊折扇一合,一脸狡黠地看向林宜荷,须臾,才笑了笑,“我瞧着嫂夫人就不错,往后定会与俭之琴瑟和鸣的。”
“和个大爷。
杜长渊,咱们打赌。
不出半月,那楚清予定会被俭之赶出侯爷府的!”
“输了呢?”
杜长渊似笑非笑。
燕浔屿怒从心起,一拍大腿,“本世子要是输了,我亲自给你做一年的烟熏鱼!”
“好!”
两人一拍即合,只把谢玄的家丑当做赌资。
而林宜荷则偷偷看向谢玄,眼波含情,“主君,今夜大娘子做出这等丑事,定是被那陆郎君蒙骗的。
您千万别……”“我知道。”
谢玄将宝剑插回剑鞘。
适时,楚清予的丫鬟软枝端着什么东西过来。
燕浔屿一把扯住了杜长渊的袖子,“该不是来送毒药的?
玄郎君,喝药啦!”
说完,便放肆笑了起来。
首至软枝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两人面面相觑,神色怪异。
软枝怕得要死,来时腿肚子都在打架。
“何物?”
谢玄冷冷道。
软枝舌头打架,“今日是主君的生辰, 娘子亲手为您做的寿面。”
说着,软枝掀开盖子。
霎时间一阵面香拂过。
谢玄看着这碗热气腾腾的面,心下突然一动,眼中更是闪过什么。
不等他伸手去拿筷子,燕浔屿己经夺了过去,“俭之,别吃!
你就不怕那歹毒的婆娘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