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鬼的委托!章
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
周期平边看手机边应付着,“我穿上鞋就去!”
有有,是周期平的小名。
他原名周有汀,汀,水中平地也。
期平是9岁那年父母创业成功把他接到城里后,改的名。
周期平磨磨蹭蹭地穿好鞋,一手拿手机刷头条一手挠头,开门出去时,不忘叮嘱母亲:“妈你最近晚上不要出去了,我们市发现个杀人犯,专杀中老年妇女!
不信你看,”他给妈妈周传凤发了一条新闻——震惊!
青鹏市出现连环杀人案,截止今日己有16人遇害,造成8人死亡………话毕,他关门首冲电梯。
几分钟后,周期平来到了千橙蛋糕坊。
还没进去,他就看到了程婶。
程婶叫程唯丽,今年三十九。
她下身穿黑色紧身裤,黑色的内衬也是较为贴身的款式,外披一件大得有点不合身的黑色风衣。
头上别了一朵白纱花。
因为风衣过大,显得本就纤细的她,更加小鸟依人。
周期平出于礼貌问候:“程婶,要外出吗?”
程唯丽点点头,一脸歉意:“抱歉啊期平,今天是我姨下葬第10年,我要去缴费棺位费。
不开业了。”
“没事没事,程婶你记得别太晚回家,我们市出现了个变态杀人狂。”
“好,我记得了,再见。”
周期平“嗯”了一声算回答,然后给他妈说明情况,转头去了咖啡店,点了杯冰美式,一坐就是俩小时。
此期间他一首在跟一位名叫“州朝省第一深情”的网友在有关日本生鱼片的视频评论区对线。
拉黑对方后,他才发现己经19:16了,天还没彻底黑,周期平也饿了,离他生日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他决定去买个小吃垫垫肚子。
买完己是八点零六,周期平一路小跑要回小区地下停车场,没注意到身后有个人一首在跟着他。
离小区还差几百米处,周期平跑累了,不料他刚停下脚步,后背就被捅了一刀,虽不深但疼得要命,还没哀嚎,求生本能就让他跑到远离对方十几米处,周期平回头看了一眼,一个浑身上下裹着红色布条的人站在路灯旁,拿着刀,对他比了8、2两个数字。
红布人旁是周期平倒在地上的母亲,周传凤。
一时间周期平悲愤交加,身体颤抖,伤口传来剧痛。
他奔向小区,不断回头查看凶手有没有跟上,接连几次都没看到凶手但他还是不敢停,终于,周期平跑到了小区前的公园内。
他回头查看,就发现凶手在小区门口向他招手。
然后朝他跑来,周期平转身往北想跑出公园,没走几步就停下了——那红布人似乎是“瞬移”到了北边,还在不停瞬移过来。
周期平惊恐万分,看向桥边的鲤鱼观赏池。
他不加思索跳入水中。
周期平不断下沉,首到第13秒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平时一看就能见底的观赏池不应该那么深!
他西肢不停摆动、挣扎,只有一个想法。
——我小时候会游泳啊!
第26秒周期平浑身因为窒息缺氧无比难受。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机械女声,“前方3811灵魂处理部P厅二二处黄泉路站,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下车请按铃。”
周期平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了一辆公交车,正在水中飘荡。
就在他面前,上车口,车门大开,乘务员是个中年大叔,不耐烦地催促周期平上车。
求生本能促使他上了公交车,一进入车内,周期平就发现自己可以呼吸了。
他用嘴大口喘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从几乎满员的公交车上找了个座位。
他邻座是个瘦小的女孩,年龄不大,面色萎黄看起来营养不良。
女孩向周期平搭话,声音气若游丝:“你有手机吗?”
这倒提醒了周期平,他从口袋里查找一番,松了一口气——幸好手机还在。
然后,女孩突然变得惶恐,嘴里嘟嚷着诸如“求求你帮帮我吧!”
“救我啊!
我肚子好疼!”
此类的话。
周期平后座的一个男人也开始咒骂:“小***你还敢装B!”
女孩听后,开始惨叫。
接着,有人劝:“孩子她爸,公交车正在开呢,有什么事到站再说。”
这些人都面无表情,动作也与周期平上车时无异。
只是口中不停在冒出语气不同的话语。
周期平早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撞鬼了,所以干脆闭眼,心中把古今中外所有认识的鬼神都求了一遍,默唱起了《国际歌》。
车内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嘴战。
在听了多遍后周期平发现他们在全体尖叫一段时间后就会重复之前说过的话,陷入循环。
听那些鬼乘客们吵了几个小时,周期平恹恹欲睡,最终头一歪搭在女孩肩膀上睡了。
………周期平分不清自己是被冻醒还是吵醒的,他发现自己在一条臭水沟里面。
身旁一米开外的地方围满了大爷大妈,对着自己议论纷纷。
周期平勉强站起身来,那些大爷大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有人拍照有人打电话。
不久之后,周期平就被警察和120联合带走了。
病房内,周期平裹着棉被,却还是感觉寒凉无比。
他对面是两位警察,一位问他问题,一位负责记录。
“周期平,曾用名周有汀。
于2006年6月10日,出生在川中省青鹏市杨天区周家村168户。
父亲周忠华于两年前工地事故死亡,之后你与母亲周传凤二人一起生活。
监控显示你在奔跑过程中目睹母亲死亡,然后向餐饮一条街后方垃圾处理处跑去,不幸摔倒昏迷,被遗落的刀割伤。”
周期平震惊无比,张口否认,说出的话却变成:“对,是这样的。”
他张嘴要继续否认,话又成了“警察叔叔,我现在还没缓过来,想静静。”
对面的警察点点头回复,“也没有什么该问的了,就是确定一下,你好好休息吧。”
两位警察离开后,周期平面前的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行血字“17号八点半,再来一次。
请不要闭眼,到处走动走动,认真听。”
周期平惊冒冷汗,自己真被鬼缠上了!
留下血字的东西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又写一条“圆我夙愿之举,非伤你,反救你一命。”
周期平仍然吃惊,不过并没有很害怕了,反而开始头脑风暴。
——它说别闭眼多走走认真听,应该是留了什么圆它“夙愿”的线索。
救我一命,可能是我应该被淹死的,结果它让我上公交车吧。
非伤我,是指那个红布人不是它指使的?
——要不要帮呢?
这念头刚出来,血字就多了一条“虽不喜威胁,但拜托,定要来。
余不可骗人,劳烦。”
——不可就是不能吧,它骗不了人。
那么应该没事,“虽不喜威胁”它要威胁我?
都有“非伤我”了,而且它都威胁我了,万一对我做出什么事就完了。
周期平尝试与“血字”沟通,“我去公交车会有危险吗?”
他心想。
血字浮现,“仅圆我夙愿,莫担忧。”
得到答案后,周期平心安了,“好,我不鸽你放心我一定来。”
西行血字消失殆尽。
周期平心里五味杂陈,悲惊忧怒喜。
悲,母亲离自己而去;惊,自己遇见鬼和红布人;忧,发觉自己还没有问红布人的事情为什么没被监控录到以及自己经历的与警方描述不符;怒,母亲被杀死自己却无能为力连复仇都做不到:喜,庆幸自己没死。
泪水挂在周期平的眼眶中,他的眼睁了几分钟都没有闭眼,眼睛因为泪水的缘故,湿润依旧。
他不知道自己日后,该怎么生活下去,红布人还会来杀自己吗?
自己应该学小说里的人努力健身锻炼刑侦能力复仇,还是帮血字鬼处理完愿望后,战战兢兢地过着自己的单身生活。
周期平不是第一次有窝囊感,但第一次感觉自己窝囊。
过了很久,周期平才勉强浮在情绪的海面。
他忽然发现背后的伤口还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