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焚狼帐》

烽火淬刀 峰峰小笔 2025-05-30 10:07:54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暮色如墨,将最后一丝残阳碾成齑粉。

铁浮屠的残骸在沙地上蒸腾着青烟,焦黑的马骨龇牙咧嘴,仿佛还在嘶吼着白日里的惨烈厮杀。

我单膝跪在一具马尸旁,斩马刀在粗粝的沙砾上刮出刺耳声响,刀刃映出远处北狄大营的篝火,像一串被掐住咽喉的猩红眼珠,在夜色里诡异地跳动。

老伍长背靠断辕坐下,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往青铜刀鞘里倾倒马奶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鞘口裂缝蜿蜒而下,在沙地上洇出深色的痕。

"瞧见没?

"他忽然用缺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戳了戳我的肩膀,酒囊在掌心晃出浑浊的涟漪,"那帮龟孙子的营帐,咋泛着沙柳枝的青气?

"我眯起眼望去。

北狄大营的轮廓在暮色中模糊成灰黑色的剪影,本该是土黄色的牛皮营帐,此刻却透出细碎的枝桠纹理。

晚风卷着沙粒掠过脸颊,隐约送来草木焦糊的气息——这味道不对,三年前随父亲守玉门关时,狄人营帐永远泛着熏肉与羊油的腥膻。

系统光幕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幽蓝的光。

警告:检测到敌军异常建筑结构是否开启临时夜视模式?

(剩余时长:03:00:00)我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沙粒涌进口腔。

视网膜瞬间被冷白色覆盖,五里外的场景突然清晰如白昼:三十架投石机正在组装,橡木支架上的铁钉尚未完全敲入,油布包裹的巨石堆成小山,石面上凝结着暗红的斑点——那是干涸的人血。

东南角的景象让我胃部抽搐。

上百个***俘虏被铁链贯穿肩胛骨,像串在烤肉签上的羊羔般排列在土坑旁。

他们脖颈缠着浸油的麻绳,夜风掠过,麻绳上的火绒轻轻颤动,宛如数百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人烛..."老伍长的声音突然沙哑,我这才注意到他左胸的毒箭伤。

箭杆早己截断,但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青黑,溃烂处渗出的脓液混着血沫,在粗麻布军服上结成硬痂。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用脏污的袖口抹了把嘴角,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在沙地上,瞬间被滚烫的沙子吸成紫黑色的痂。

"小子,敢不敢玩把狠的?

"他突然咧嘴一笑,缺了半颗牙的犬齿在夜光中泛着青白,"老子带你去烧狼帐,活的拓跋烈不好砍,死的总能剜颗狼心下酒。

"寅时三刻,沙丘滚烫如烤炉。

五十名死士伏在沙脊后,每人嘴里咬着枣木枚,粗麻布浸过骆驼尿,裹在身上透出酸腐的腥气——这是边军秘传的"掩息术",骆驼尿的臊味能盖住人味,在沙漠里比任何香粉都管用。

老伍长用独臂拽着我滑下沙丘,链锤在背后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他胸前挂着七枚铜铃,却用牛皮绳死死缠住,只留最顶端一枚露出铃舌——那是用来引敌的。

"看见那顶金纹狼帐没?

"他往沙地里戳了戳硫磺包,指甲缝里还沾着白日里替我吸毒血时的黑脓,"拓跋烈那杂种穿的玄铁锁子甲,关节处用天山冰蚕丝缝的,老子数过,左肋下第三片甲叶..."话音戛然而止。

二十步外的拒马桩后,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我瞳孔骤缩,夜视模式下,只见狄人哨兵七窍流出黑血,喉间涌出的泡沫泛着马钱子的暗绿。

裴文若从阴影中走出,青衫下摆沾着草屑,手里的竹箫还在滴血——箫管里藏着淬毒的钢针,白日里他就是用这玩意儿救了被流箭划伤的我。

"还有西十七个呼吸。

"他抬手抹去箫口的血珠,袖口滑落三寸,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下一批哨兵换岗时,他们会先踢醒尸体确认死活。

"我摸到腰间的硫磺包,掌心沁出的汗把纸包洇出褶皱。

老伍长突然剧烈咳嗽,身体剧烈颤抖,咳出的黑血里竟混着冰晶——那是毒箭上的"冰蚕蛊",中者血液会逐渐凝结成冰。

他却用独臂捶了捶胸口,冲我晃了晃链锤:"愣着干嘛?

老子还等着看你砍狼头呢。

"硫磺粉炸开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赤红色。

我捏着浸过火油的布条往前冲,沙柳碎屑混着火星卷成旋风,粮仓的芦苇顶轰然炸开,火蛇顺着麻绳爬上粮垛,噼里啪啦的爆响中,我听见身后死士们的闷吼——他们正用裹着湿牛皮的盾牌撞开鹿砦。

"这边!

"老伍长的链锤扫倒三名狄人,铁链上的铜铃终于挣开束缚,叮铃哐啷的声响里,拓跋烈的金纹狼帐突然掀开帘子。

那男人足有九尺高,玄铁锁子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胸前的狼首金符随呼吸明灭,像活物般眨着眼睛。

"汉狗找死!

"他怒吼着抽出腰间弯刀,刀身足有成人臂长,刃口淬着幽蓝的毒。

老伍长却不闪不避,独臂挥起链锤迎上去,锤头的磁石盾突然翻转,三十六枚透骨钉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尖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我趁机扑向他左肋,破阵刀法第二式"雷动九天"带着风声劈出。

刀锋即将切入冰蚕丝缝隙时,拓跋烈胸前金符突然爆发出强光,一股无形的气墙猛地推开我,喉咙里腥甜翻涌,后退时踩断了一根燃烧的木梁。

警告!

检测到宗师级护体罡气目标触发技能:狼神庇护(全属性+200%,持续00:05:00)系统光幕红光频闪,我看见拓跋烈背后浮现出巨狼虚影,獠牙间滴着涎水,每一滴落在沙地上都冒出青烟。

他的指甲突然暴涨三寸,指尖泛着铁青色,显然淬了剧毒。

"许兄!

"裴文若的声音穿透火光。

我转头望去,只见他站在倾倒的投石机上,衣襟被火烤得卷边,手里举着半截燃烧的火把。

最后一架投石机正在转向,装满火油的陶罐在杠杆末端摇晃,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流星。

"接着!

"他猛地挥手,火把划出弧线。

陶罐砸中"人烛"堆的瞬间,世界仿佛慢了下来。

被点燃的百姓发出骇人的嘶吼,他们脖颈的麻绳在高温中崩断,燃烧的身躯像火炬般冲向拓跋烈。

我看见其中一个少年,不过十西五岁,腰间还系着汉家的玉佩,火光中玉佩碎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平安"二字。

拓跋烈的咒骂被火焰吞噬。

我借着混乱扑到他脚边,刀刃顺着冰蚕丝纹路逆切而上,这次终于感觉到阻力——那是锁子甲下的皮肉。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暴击!

目标生命值-4500触发真实之眼:识破护体罡气弱点(持续00:01:00)狼首金符发出刺耳的尖啸,拓跋烈胸前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他惊恐地望向我,瞳孔里映着我染血的脸——不知何时,我的左眼正泛着银白色的光,那是系统赋予的"真实之眼"。

"不可能..."他的弯刀坠地,喉间涌出黑血,"我是狼神选中的..."斩马刀切入咽喉的瞬间,系统光幕弹出鲜艳的红光:击杀伪狼神眷顾者!

获得战利品:狼首金符(破损)、玄铁锁子甲碎片解锁技能:真实之眼(永久)——可识破伪装、陷阱及弱点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爬上沙丘时,狼帐己烧成灰烬。

裴文若用竹箫挑起焦黑的金符,箫管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这玩意儿里掺了漠北血玉,"他指尖抚过金符背面的刻痕,声音突然冷下来,"三年前玉门关粮草被劫,狄人祭司就是用这种血玉阵困住了我爹。

"老伍长靠在断墙上,咳嗽声越来越急。

我扯开他的衣襟,真实之眼亮起的瞬间,心脏猛地抽紧——他心口盘踞着幽蓝毒雾,血管里流动的不是鲜血,而是冰晶与黑脓的混合物。

系统提示无声浮现:检测到致命毒伤:冰蚕蛊+腐骨毒(双重感染)建议立即使用高级解毒剂,剩余时间:02:17:00"别浪费力气。

"他扯住我的手腕,独臂的力道依然惊人,"老子早该埋在玉门关了,能多看三年大漠月亮,值了。

"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硬饼,塞到我手里,饼里夹着片晒干的羊肉干,"回去替我看看营里的小槐树,那年老子埋的酒坛子..."沙丘彼端突然传来驼***。

鎏金马车在晨光中缓缓驶来,明黄流苏扫过沙地,旗幡上的"萧"字绣着金线,在风中猎猎作响。

裴文若的竹箫"咔嗒"落地,我看见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箫孔滴落,在沙地上画出蜿蜒的红线。

"镇北侯府..."他的声音像冻住的刀刃,"三年前,就是他们把玉门关的布防图卖给狄人。

那些粮草...根本不是被劫,是他们亲自送进狼口的。

"马车停下,鎏金车门缓缓打开。

我握紧斩马刀,刀刃映出自己染血的脸,左眼的银光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老伍长突然笑了,咳出的黑血滴在狼首金符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那金符的裂纹里,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幽蓝光芒。

系统光幕再次浮现,这次只有一行鲜红的字:警告!

检测到真实狼神气息,距离:05:00:00风卷起沙粒,掠过燃烧的狼帐废墟。

我听见远处驼队的低语,夹杂着熟悉的狼嚎。

老伍长的手指慢慢松开,最后一丝体温消散在晨风中,而我的真实之眼,正死死盯着镇北侯府的马车——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