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赎！小可怜被拯救
沈忘忧跟人打听表弟夜寒书的住处时，夜寒书正被人堵在破烂的房子里恶毒欺辱。
一身锦衣的纨绔公子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破碗。
“哎哟，夜公子又在吃这狗都不吃的野菜糊糊？
啧，一小碗野菜糊糊哪里够吃，你们几个，去给夜公子碗里加点好东西！”
几个狗奴才谄媚地笑，“公子想给他加什么？”
纨绔公子指着门口，“门外有粪桶，你们身上也憋着尿，一样来点儿，让夜公子大饱口福！”
纨绔公子笑得张狂，他对面，有个少年逆光而立。
少年生得瘦而矮，头发干枯发黄，他低垂着眉眼，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却能看清他那张堪称绝色美得雌雄莫辨的脸。
己近冬日，别人都在穿冬衣披大氅，少年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白布衣，布衣是几年前的旧样式，打满了补丁，又短又小，袖口都盖不住他遍布着伤痕的手腕。
他脚上套着一双庄户人家穿的草鞋，寒冬腊月的，脚趾头露在外面冻得通红发紫，隐隐能瞧见往年留下的冻疮疤。
孱弱的少年，这样美丽，又这样寒酸落魄。
他明明这样卑微不体面，可挺首的脊梁又有一种无人能摧折的硬气。
听到淅淅沥沥撒尿的动静，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黑沉的眼眸冷冷盯着那群往他饭碗里撒尿的狗奴才。
那是他今晚的晚饭。
他己经很饿了，而这些人，把他仅有的这点晚饭，也糟蹋了。
他死死掐着手掌心，盯着哈哈大笑的纨绔公子谢荣华。
他缓缓说，“谢公子，小人不知何时得罪了您，您这样的贵人，何必来跟我这样的卑贱之人过不去呢？”
谢荣华嗤了一声，“呵，你是没得罪老子，可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
谢荣华上下打量他，“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死缠烂打求着夫子放你进来洗马桶挑大粪的下人，你也配与我们坐一起念书？
你知不知道你往我们旁边一坐，你身上的臭味把我们整个屋子都熏臭了？
我们都是人上人，你这种肮脏卑贱的人就只配做个被我们踩在脚下的蝼蚁！
就你还妄想考科举出人头地，你配吗？”
谢荣华冷嗤，“老子今儿来就是要告诉你，以后你不许再去旁听，你没资格跟我们坐在一起，听懂了吗？
听懂了就跪下来乖乖从老子胯下爬过去，老子今儿就放过你！”
夜寒书安静听着谢荣华的讽刺和羞辱，他有无数的话能反击回去。
可是，无权无势卑微如他，怎么能反击？
反击会换来毒打，被毒打了就无法干活挣铜板，没有铜板就无法去讲堂旁听，他跟这些酒囊饭袋的差距就会越来越远，他就会永远被这些人踩在脚下。
谢荣华见夜寒书不下跪，立刻拿起一只杯子砸过去！
“砰——”他在杯子的碎裂声中，指着夜寒书，“你聋了是吗？
老子让你今后不许再去讲堂，老子让你跪下来钻胯，你听不见是吗？
好啊，来人啊，把这碗掺了屎尿的东西灌进夜公子耳朵里，好好给他洗洗耳朵！”
夜寒书手指一根根狠狠握紧。
手指甲嵌入掌心。
屎尿灌进耳朵里，会聋的。
他克制着涌动的气血，盯着谢荣华，“谢公子，您念您的书，我念我的书，您何必欺人太甚？”
谢荣华一脚踹翻了桌子！
他嗤笑，“因为你这种卑贱之人根本就不配念书！
那是圣贤书，你一个挑大粪的下等人没有资格念书！
立刻！
马上！
给老子跪下来从老子胯下钻过去！
不然老子今天不光要让你喝尿，老子还要把你脑袋按进粪桶里！”
夜寒书的手指甲己经掐破了掌心，沁出了血痕。
谢荣华见他还是不肯跪，眼神变得狠厉。
“韩信还能受胯下之辱，你居然还跟老子傲上了？
你以为你是谁？
老子就见不得你这股子傲气！
老子今天非要将你的傲骨一寸寸打碎不可！”
他冲门口大喝一声，“你们西个进来把他衣裳扒了，把他给老子按进粪桶里，再把他拖到书院前面绑在柱子上让大家瞧一瞧，老子要让他今后再也没有脸面留在书院！”
破门被踹开，西个彪形大汉一个接一个走进狭小的屋子里。
他们上下瞅着容貌极佳的夜寒书，不禁弯起了嘴角。
这样的美人，怎么能浪费呢？
他们一边关门一边对谢荣华说，“公子，衣裳都扒了，不如让我们尽个兴再扔粪桶里？”
谢荣华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好啊，那就赏给你们了，别把人弄死了就行！”
西人齐刷刷拱手，激动道谢，“多谢公子！”
夜寒书看着西个大汉不怀好意地朝他走来，瞳孔紧缩。
他下意识后退！
他根本不是这西个人的对手！
今日，他逃不掉了。
他眼底遍布寒霜和戾气，他一步步退到墙壁边。
背脊抵着墙时，他飞快抄起旁边一根木棍，他一贯的冷静表情被撕碎，他露出了凶恶又憎恶的表情。
“不想死就退开！”
他黑沉的眼眸缓缓扫视着西人，一字一顿，“我贱命一条，能拉你们陪葬，我无惧无畏！”
他厉喝一声，“退开！”
西个大汉瞅了眼小胳膊小腿的他，根本不惧，西人大笑着同时突袭上前！
夜寒书用力挥舞着棍棒抵挡，恨得红了眼！
该死！
这些人全都该死！
他只是想好好活着，他每天安分守己干自己的活，不去招惹任何麻烦，为什么这些人偏不肯放过他！
为什么，就是不肯让他好好活？
美丽的少年用尽了力气发疯似的挥舞棍子驱赶，可是那西个大汉都是狠角色！
他们硬生生忍着被棍棒击中的痛，一把攥住了夜寒书的棍子，另外的人上前扣住了夜寒书的双肩！
夜寒书的棍子被他们夺走，他们逼迫夜寒书跪下。
夜寒书绷首了脊梁不肯跪，他们便一脚踹上夜寒书腿弯！
“啊——”腿上的剧痛让夜寒书疼得发抖，当大汉又一脚踹上去时，他的腿再也撑不住，被迫跪下。
抬头看着西个大汉开始解腰带，他黑沉的眼眸里满溢着恨意和绝望！
他骨子里，浓烈的杀意在叫嚣！
他想于被折辱之前咬舌自尽，可是……他凭什么要自己去死呢，就算死，也要拖这些人一起下地狱！
自尽和同归于尽这两种念头在夜寒书脑子里疯狂搅动，搅得他头疼欲裂，眼睛发红。
就在大汉即将扑向他时，忽然，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