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秋跨进德隆戏院时，戏台上还在演《锁麟囊》。
水袖翻飞间，薛湘灵那句"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的唱词荡在空落落的观众席，听得人脊背发凉。
班主老周引着他往后台走，棉布帘子一掀，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油彩味儿扑面而来。
更衣室的铜镜映着个扭曲的人影。
邱月白穿着未卸的戏服仰躺在妆台上，孔雀蓝的褶子铺开如孔雀垂死的尾羽。
最诡异的是他的姿势——左手兰花指抵着下颌，右臂高高扬起，分明是《游园惊梦》里杜丽娘寻梦的身段。
可那截皓白脖颈上分明有道乌紫勒痕，暗红血珠正顺着妆匣边缘往下滴。
"您看这......"老周的声音打着颤，"月白向来只唱武生，这杜丽娘的做派......"白砚秋俯身查看尸体，忽然顿住。
死者喉间有几点青绿色碎屑，在汽灯下泛着幽光。
他用镊子夹起一粒，碎屑棱角分明，像是某种青铜器残片。
十年前洛阳出土的那批战国文物里，就有件破碎的青铜饕餮面——当时参与考古的六个人，有四个在三个月内离奇暴毙。
戏院外传来黄包车的铃铛声，白砚秋猛地抬头。
玻璃窗外掠过一道黑影，檐角铜铃突然疯响，在暮色里荡出层层叠叠的回声。
他追出去时只看到青石板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蜿蜒着消失在胭脂巷深处。
三日后，白砚秋在琉璃厂"听雪斋"擦拭新收的青铜樽时，老周又来了。
这次出事的是鼓师老赵，被人发现吊死在钟楼飞檐上，手脚摆着《钟馗嫁妹》里的魁星踢斗式。
尸体随风晃荡，怀里的更鼓竟盛满暗红液体——是掺着朱砂的雄黄酒。
"白先生，您说这是不是闹鬼......"老周攥着念珠的手青筋暴起，"当年陆教授他们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铜樽"当啷"摔在案几上。
白砚秋盯着樽身饕餮纹里卡着的碎屑，与邱月白喉间的一模一样。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又浮现在眼前：陆明远举着洛阳铲站在盗洞前，青铜面具在闪电里泛着妖异的青芒。
他们说这面具能通阴阳，要唱足七出镇魂戏才能压住煞气。
电话铃突然炸响。
接线生说永定河滩发现第三具尸体，是个茶楼说书先生，胸口插着半截青铜剑。
白砚秋抓起
水袖翻飞间，薛湘灵那句"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的唱词荡在空落落的观众席，听得人脊背发凉。
班主老周引着他往后台走，棉布帘子一掀，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油彩味儿扑面而来。
更衣室的铜镜映着个扭曲的人影。
邱月白穿着未卸的戏服仰躺在妆台上，孔雀蓝的褶子铺开如孔雀垂死的尾羽。
最诡异的是他的姿势——左手兰花指抵着下颌，右臂高高扬起，分明是《游园惊梦》里杜丽娘寻梦的身段。
可那截皓白脖颈上分明有道乌紫勒痕，暗红血珠正顺着妆匣边缘往下滴。
"您看这......"老周的声音打着颤，"月白向来只唱武生，这杜丽娘的做派......"白砚秋俯身查看尸体，忽然顿住。
死者喉间有几点青绿色碎屑，在汽灯下泛着幽光。
他用镊子夹起一粒，碎屑棱角分明，像是某种青铜器残片。
十年前洛阳出土的那批战国文物里，就有件破碎的青铜饕餮面——当时参与考古的六个人，有四个在三个月内离奇暴毙。
戏院外传来黄包车的铃铛声，白砚秋猛地抬头。
玻璃窗外掠过一道黑影，檐角铜铃突然疯响，在暮色里荡出层层叠叠的回声。
他追出去时只看到青石板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蜿蜒着消失在胭脂巷深处。
三日后，白砚秋在琉璃厂"听雪斋"擦拭新收的青铜樽时，老周又来了。
这次出事的是鼓师老赵，被人发现吊死在钟楼飞檐上，手脚摆着《钟馗嫁妹》里的魁星踢斗式。
尸体随风晃荡，怀里的更鼓竟盛满暗红液体——是掺着朱砂的雄黄酒。
"白先生，您说这是不是闹鬼......"老周攥着念珠的手青筋暴起，"当年陆教授他们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铜樽"当啷"摔在案几上。
白砚秋盯着樽身饕餮纹里卡着的碎屑，与邱月白喉间的一模一样。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又浮现在眼前：陆明远举着洛阳铲站在盗洞前，青铜面具在闪电里泛着妖异的青芒。
他们说这面具能通阴阳，要唱足七出镇魂戏才能压住煞气。
电话铃突然炸响。
接线生说永定河滩发现第三具尸体，是个茶楼说书先生，胸口插着半截青铜剑。
白砚秋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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