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天旋地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扯成无数碎片。
当意识逐渐回笼,刺鼻的汗臭味和颠簸感令她皱眉。
睁眼一看,自己竟被捆在牛车上,西周是陌生的粗布帷幔。
“这是哪?”
她脱口而出。
“哟,醒了?
乖乖听话,到了王大爷家有你好日子过!”
赶车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
苏瑶心下一沉,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
透过帷幔缝隙,她看到荒僻的山路和古朴的村落,这根本不是熟悉的现代社会!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主苏瑶,大楚朝苏家三房的女儿,因家贫被祖母卖给邻村五十岁的老光棍换彩礼。
“停下!”
苏瑶厉声喝道。
汉子嗤笑:“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苏瑶深吸一口气,暗暗活动被麻绳捆住的手腕。
作为现代急诊科医生,她不仅医术精湛,还为了应对夜班可能遇到的危险,专门学习过搏击。
趁着汉子不备,她猛然弓起身,用膝盖狠狠撞击对方后腰。
汉子惨叫一声,身体前倾。
苏瑶趁机用牙齿咬住他的耳朵,同时用被捆住的双手勒住他的脖子。
在汉子挣扎之际,她一个翻身,将人拽下车。
两人在泥地里翻滚,苏瑶凭借现代搏击技巧,对着汉子的腹部、膝盖等要害部位一阵猛击。
终于,汉子瘫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
苏瑶迅速扯下裙摆布条,将他手脚捆住,又塞了团布进他嘴里。
她喘着粗气,望着陌生的山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先回家!
拖着疲惫的身躯,苏瑶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进。
当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茅草屋时,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屋内传来的争吵声让她停下脚步。
“祖母!
小妹还小,您怎么能把她卖了!”
是大哥苏明的声音。
“不卖她,你们都得饿死!
三房就她一个女娃,不换彩礼留着吃白饭?”
祖母尖锐的声音响起。
苏瑶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既然老天让她穿越到这里,那从今天起,她就要改变苏家的命运,也要让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人知道,苏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苏瑶抬脚踹开吱呀作响的柴门,门框上的灰簌簌落在祖母锃亮的发髻上。
屋内骤然安静,苏明攥着的破碗当啷坠地,祖母浑浊的眼珠瞪得***,三叔公的烟袋锅子在青砖上磕出刺耳声响。
"祖母这话说得有趣。
"苏瑶倚着门框,沾着泥的裙摆下露出半截纤细小腿,"您把亲孙女往火坑里推,倒成了救命恩人?
"她指尖划过腰间从人贩子身上顺来的匕首,寒光映得众人脸色发白。
二房堂姐苏锦绣"噗嗤"笑出声:"不过是被退回来的残花败柳,还敢在这——"话音未落,苏瑶己欺身上前,匕首精准抵住她咽喉,"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这张刻薄嘴割下来喂狗。
"祖母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板凳就要砸:"反了反了!
来人,把这孽障捆去祠堂!
"苏明突然挡在妹妹身前,这个常年被骂作窝囊废的青年梗着脖子:"要捆先捆我!
小妹是为了逃婚才......""逃婚?
"苏瑶勾起唇角,将匕首狠狠***八仙桌,"我不仅要逃,还要让整个苏家知道,谁敢动我苏瑶的主意,就得先问问这把刀答不答应。
"她转身时瞥见墙角药罐,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缠绵病榻的母亲,眼底杀意褪去,泛起冷硬的温柔,"从今日起,这个家我说了算。
"苏瑶指尖摩挲着匕首锋利的刃口,寒光在众人脸上游弋。
大房伯父苏文海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祖母身后躲去,二房婶婶的帕子绞出细密褶皱。
"分家?
"祖母浑浊的眼珠几欲瞪出眼眶,拄着的枣木拐杖重重杵在地上,"你个小蹄子懂什么规矩!
三房吃着苏家的米,住着苏家的房,如今倒要拆家了?
""吃苏家的米?
"苏瑶突然笑出声,抬脚踹翻脚边漏风的米缸,几粒干瘪的糙米滚落在地,"这就是苏家给三房的口粮?
母亲病重三年,你们可曾请过一次郎中?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烙铁疤痕,"去年寒冬,二房为了给堂弟做新衣,生生把我按在火盆上!
"二房婶婶的脸瞬间惨白,躲在苏锦绣身后支支吾吾:"那...那是你偷穿锦绣的衣裳!
""偷?
"苏瑶冷笑,匕首在掌心旋出寒光,"今日我便把话撂这儿——三房即日起自立门户,老宅的破屋子我们不要,只带走母亲和弟弟。
"她目光扫过墙角瑟缩的小弟,语气突然柔和,"至于这些年三房做牛做马的工钱,按大楚律例,该是纹银三十两。
""三十两?
你做梦!
"祖母暴跳如雷,拐杖首指苏瑶鼻尖,"三房那群丧门星,能留条活路就该烧高香!
""不给?
"苏瑶突然逼近,匕首擦着祖母耳畔钉入房梁,木屑簌簌落在老人花白的发间,"那我便去县衙状告祖母逼婚、族人虐待。
您说,县太爷是信我这个受害者,还是信您这个七老八十的老虔婆?
"空气瞬间凝固。
苏文海额头渗出冷汗,苏锦绣咬着嘴唇不敢作声。
良久,祖母重重喘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破旧钱袋摔在地上:"滚!
都给我滚!
"苏瑶弯腰捡起钱袋,余光瞥见母亲倚在门框上,苍白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
她伸手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妇人,转身时扬起下巴:"记住,从今日起,三房姓苏,却不再是苏家的三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