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律疏显威
铁锈混着血腥味渗进指纹，他突然笑了——郑氏私兵用的竟是淬毒的三棱箭。
"嫌犯还敢笑？
"典史一脚踹翻木栅栏。
铁链哗啦撞在石墙上，陆明远借势后仰。
箭簇擦着喉结钉入墙缝，尾羽嗡嗡震颤。
他盯着典史腰间的《光启律》册子，沙哑道："按律，刑讯致死需同知官在场。
""穷酸还懂律法？
"典史扯开册子砸过来，"看清楚！
太祖爷定的规矩——科场舞弊者，立毙！
"泛黄的纸页掠过眼前，陆明远瞳孔骤缩。
这竟是删减版的刑律！
他忽然按住太阳穴，脑内响起机械音：金榜题名系统激活，剩余时长01:59:59"检索《唐律疏议·断狱篇》。
"典史正要抽鞭，忽见囚犯眼中精光暴涨。
只见陆明远用铁链在泥地上划出工整表格，左边写"光启律"，右边列"唐律疏议"。
"《唐律》三百零二条明载：凡拷囚不得过三度，总数不得过二百。
"陆明远突然提高声量，"昨夜水刑、今日鞭刑，诸公要破三度之限？
"县丞的茶盏当啷落地。
"荒唐！
"典史暴起，"前朝旧律也敢......""《光启会典》第七卷附例。
"陆明远猛地扯动锁链，铁环在表格某处重重叩响，"成祖亲笔朱批唐律遗制，永为参考！
"满堂死寂。
阴影里的县令突然咳嗽："松绑。
"当陆明远踉跄站起时，系统提示00:45:32。
他瞥见窗外闪过狼头徽记，立即高呼："学生要告郑氏家兵违制持弩！
""血口喷人！
"典史扑来。
陆明远突然撕开衣领，露出喉间淤青："三棱箭创深七分，请验《武备志·弓矢式》！
"他转向县令，"大人若此刻开衙验伤，或可赶在郑府灭口前......"惊堂木炸响。
"升堂！
"县令的乌纱帽在颤抖，"调永乐十三年刑部存档！
"晨光刺破窗纸时，陆明远正用系统扫描存档。
当看到"誊录官须具保结"的朱批时，他忽然指向某页："请比对学生墨卷与朱卷笔迹。
"崔九郎的声音突然从人堆里钻出来："晚生愿作保！
那日誊录的明明是......""住口！
"县丞一脚踹翻他。
陆明远趁机抢过朱卷，阳光下隐约可见纸背透出的"郑"字水印。
他心脏狂跳，系统倒计时00:02:17。
"《科举防弊例》第三条。
"他语速飞快，"朱卷若有私记，誊录官流三千里！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畜生。
"屏风后转出锦袍老者，"老夫倒要看看，是唐律硬还是杀威棒硬！
"系统警报狂响时，陆明远瞥见老者腰间玉坠——三品以上才能用的蟒纹佩。
他忽然抓起茶壶泼向朱卷，隐藏的郑氏花押在湿痕中浮现。
"证据在此！
"他踹翻公案，"按《大明会典》，阁臣亲属需回避本籍科考！
"老者脸色骤变。
就在杀威棒要落下时，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绯衣少女甩鞭卷住衙役手腕："本郡主看谁敢动！
"李昭宁的马鞭在陆明远颈边三寸急停，突然转向挑开他衣领："箭伤验过了？
"不等回答又冷笑，"郑阁老，您家私兵带着军弩逛青楼呢？
"系统彻底黑屏前，陆明远听到最后一句提示：达成"律疏初鸣"成就，明日解锁《宋刑统》......"郡主慎言！
"郑玄龄的玉坠撞在案上，"老臣这就上奏请......""不必。
"李昭宁甩出卷轴，"皇叔口谕：着即重审。
"陆明远刚要道谢，忽见郡主靴底沾着箭头的绿锈。
他想起系统说过的箭毒，眼前一黑栽向前去。
最后的意识里，是崔九郎大喊："快找刑名幕僚！
他们懂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