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人的足球
方晏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诡异的黑雾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现在急需找到谢至问个清楚。
校园主干道上，几个女生兴奋的议论声飘进她耳朵："真的超级帅！
就在东操场单杠那边站着，好像在等人。
""是不是穿黑T恤那个？
我刚才路过也看到了，眼神杀我！
""要不要去要微信啊..."夏沐脚步一顿，调转方向朝东操场跑去。
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胸口处的青冥珏随着她的跑动轻轻拍打着皮肤，似乎在发烫。
东操场边缘，谢至果然靠在一排单杠旁。
他今天换了件黑色无袖运动衫，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肌肉，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夏沐走近时，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眉头微蹙。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夏沐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至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逆光站着，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让他的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血契感应。
"他晃了晃手机，"其实我刚准备给你发消息。
"夏沐眯起眼睛，发现他手机屏幕上确实是正在编辑的短信界面，收件人栏赫然是她的号码。
"你哪来的我电话？
""学生处档案。
"谢至说得理所当然，仿佛侵入学校数据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收起手机，目光落在夏沐汗湿的额头上，"跑这么急，遇到麻烦了？
"夏沐深吸一口气，把今早遇到方晏的事和昨晚的诡异经历一股脑倒了出来。
说到那个在耳边低语的声音时，她明显感觉到谢至的身体绷紧了。
"你说他叫方晏？
历史系的？
"谢至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夏沐点点头："你认识他？
"谢至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黄符，递给夏沐："随身带着，能暂时屏蔽低级灵体的骚扰。
"夏沐接过符纸，指尖不小心碰到谢至的手掌，一股细微的电流般的触感让她迅速缩回手。
符纸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让她想起方晏身上的气息，但更加纯净。
"至于那个方晏..."谢至眯起眼睛，"离他远点。
历史系的人都不简单，尤其是对青冥珏感兴趣的。
"夏沐刚想追问，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谢至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
她突然意识到两人站得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谢至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
她后退半步，却不小心绊到突起的草根，身体向后仰去。
谢至反应极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
这一拉力道过大，夏沐首接撞进了他怀里。
两人的玉佩同时发出微弱的青光，夏沐感到一阵奇异的暖流从接触点扩散至全身。
"抱歉。
"谢至立刻松开手，但目光却停留在夏沐泛红的脸颊上，"血契反应会随着我们接触越来越强烈。
"夏沐别过脸去，假装整理头发掩饰自己的慌乱："所以这个血契到底是什么原理？
为什么我小时候结下的契约现在才开始出问题？
"谢至示意她坐到操场边的长椅上，自己则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足够近以便低声交谈，又不会让路过的人觉得太过亲密。
"青冥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通灵法器，原本是一整块。
"谢至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师父将它一分为二，通过我们的血液建立连接。
你的阴阳眼能力被玉佩压制了十三年，但现在...""现在它开始失效了。
"夏沐接话，想起昨晚看到的恐怖景象，"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谢至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血契需要定期巩固。
正常情况下，我们应该每年见面一次，让两块玉佩短暂合一，重新激活契约力量。
但自从师父失踪后...""失踪？
"夏沐惊讶地打断他，"我以为他只是退休了。
"谢至摇摇头，眼神阴郁："八年前，师父去处理一桩厉鬼索命案后再没回来。
我找了他很久，最后只在一个废弃道观里找到这个。
"他从钱包夹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院子里，身边站着两个小孩——年幼的夏沐和谢至。
夏沐盯着照片，突然一阵头痛袭来。
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檀香缭绕的房间，老人严肃的面容，冰凉的银针刺破手指的痛感，还有对面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小男孩..."想起来了吗？
"谢至轻声问。
夏沐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有片段。
那个方晏...他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他说终于找到你了的时候，语气很奇怪..."谢至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真这么说了？
"见夏沐点头，谢至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迅速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玉佩，示意夏沐也这样做："我们必须立刻巩固血契。
你的能力正在加速觉醒，而方晏很可能是玄阴会的人——一个专门收集通灵法器的黑暗组织。
"夏沐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下了从不离身的青冥珏。
当两块半圆玉佩在谢至掌心逐渐靠近时，她感到一种奇异的牵引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
就在两块玉佩即将接触的瞬间，一个足球突然从远处飞来，首冲两人中间。
谢至反应极快，抬手挡开足球，但玉佩也因此掉落在草地上。
"对不起！
"远处一个男生跑来捡球。
谢至迅速捡起两块玉佩，却没有继续刚才的仪式："不是意外。
"他压低声音，"有人在干扰我们。
这里不安全，晚上八点图书馆后门见，那里有师父留下的结界。
"他将夏沐的玉佩还给她时，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用朱砂画的复杂符号："临时护身符，别擦掉。
"夏沐低头看着掌心发着微光的红色纹路，再抬头时，谢至己经走远，背影挺拔如松，很快消失在操场尽头的人潮中。
她握紧玉佩，突然意识到自己甚至没问谢至是什么系的。
这个与她命运纠缠十三年的少年，身上还有太多谜团。
而更让她不安的是，当她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分明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她。
回头望去，只有几个匆匆走过的学生，和远处历史系古老建筑的尖顶，在阳光下投下如利剑般的阴影。
她只能加快步伐，宿舍楼底下更是阴冷，她感觉周围的温度又低了些，她不由得有些发抖，紧紧抱住自己。
她不敢坐电梯，只能走楼梯上去，还好只在五楼。
到了613门口，她气喘吁吁的敲了下门，虽然只有祁沅沅在，而且这个时间只有她会来，但她还是敲了敲门。
“你回来了！
怎么出这么多汗？
你跑步去了？”
祁沅沅看着气喘吁吁的夏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快去洗个澡，换军训服吧，下午两点半就要***了。”
“嗯，好。
中午你去哪儿吃？”
夏沐想和她一起去吃饭，她不想一个人在宿舍待着，也不想一个人出去吃饭。
“我想吃……学校门口那家超多好评的麻辣烫，看看大众点评的是不是真的好吃。”
祁沅沅看着手机回答道。
“嗯，好哒！
那我去洗澡啦！”
夏沐因找到了一个饭搭子而开心，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