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帘外飘来熟悉的沉水香时,我知道自己终究赶上了这场死亡盛宴。
"长公子!
"章邯的铁甲撞开雨幕,"陛下痰厥已两个时辰,赵府令说要准备..."我甩开碍事的曲裾深衣,牛皮军靴踏碎寝殿前的水洼。
浓重的龙涎香里混着丝缕苦杏仁味,这味道让我浑身发冷——父王枕边那盏错金博山炉,分明腾着氰化物特有的青烟。
"把冰鉴抬到风口!
"我扯断玉带钩砸向鎏金暖炉,青铜器皿在青砖上炸开刺耳鸣响。
太医令夏无且的银针正在始皇耳后颤栗,那里赫然浮现出蛛网状淤斑。
赵高捧着漆盒的身影在屏风后一晃:"陛下有诏...""中车府令好快的笔。
"我碾碎袖中墨家弟子送来的磁石粉,漆盒里的玉玺突然发出蜂鸣。
受磁的玄鸟纽在月光下偏转十五度,正指向梁柱间那道暗门——那是去年少府测绘骊山陵时,我亲手标注的密室方位。
蒙毅的剑锋比我的声音更快抵住赵高咽喉:"诏书用的可是兰池宫***的青蛟简?
"雷声在此时炸响。
我趁机掰开始皇紧咬的牙关,夏无且突然惊呼:"陛下舌苔有芒刺!
"暗红血珠从指尖渗出时,我摸到了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楚地巫医惯用的"锁魂刺",末端还沾着孔雀胆的腥甜。
"取公鸡冠血和三年陈醋!
"我扯下帷帐上的玉璧砸向药炉,飞溅的汤药在青铜冰鉴上蚀出点点绿斑。
当李斯捧着空白竹简闯入时,我正将磁石粉混入鸡血,看着液体在玉玺表面凝成诡异的太极图案。
章邯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有一道新鲜箭伤:"九原烽火台刚传来消息,匈奴射雕手出现在云中郡。
"蒙恬特制的狼牙在此时发烫,我数着表面十二道刻痕——这是约定好的暗语:长城守军有十二个营未按例换防。
密室外传来环首刀出鞘的铮鸣,我捏碎磁石粉包,看着传国玉玺上的篆文在月光下分解重组。
当"受命于天"四字化作巴蜀图语时,赵高的惨叫突然穿透雨幕:"陛下...陛下睁眼了!
"始皇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我染血的衣襟,他枯槁的手指在锦衾上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