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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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东三百里,曰涂山,其阳多金玉,其阴多赭、黄垩。”

峻极倚空,涂山如青黛泼墨,峰峦叠嶂间云涛吞吐。

晨昏之际,山腰缠一缕素练,恍若神女之袂。

远望时,山色与天光交融,似有仙人**乘鹤驭气**,隐现于岚霭之中。

日暮时,山巅泛起金紫,如西王母降临时铺就的瑶池锦毯。

倏尔百鸟归林,而青鸟独翔,衔一枝蟠桃红影,向昆仑飞去——涂山本是凡间,却因传说接了天界。

涂山临淮河,山体浑厚,多天然岩洞(灵狐栖居之所)而青丘南麓的晨雾还未散尽,一声巨响震落了满山桃花。

"洛——璃——!”

(洛璃,通体雪白,但尾尖渐变赤红,如雪中燃火,奔跑时流光溢彩。

左眼冰蓝如极地寒晶,右眼赤金似熔金落日,妖异而灵动。

并非完整九尾,而是,五尾雪白、三尾赤红,最后一尾半透明,未完全觉醒的血脉)。

(额间印记一枚若隐若现的冰火交织的狐纹,情绪激动时会浮现。

比普通狐妖稍大,其父九尾狐与母亲灵狐所生,但不如纯血九尾狐威猛,反而带点幼态蓬松感,跑起来像团滚动的雪球。

因混血缘故,灵力不稳定,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变回半狐形态,比如耳朵、尾巴突然冒出来,情绪激动时尾巴会像烟花一样"嘭"地炸开)玄狐上仙的白胡子被炸成了焦黄色,他颤抖着手指向药庐废墟中灰头土脸的身影:"这是你今年炸毁的第三座丹炉!

"我从瓦砾堆里爬出来,头顶还扣着半片青铜炉盖,讪笑着抹了把脸:"师父,这次真的只差一点点...""上回你说差一捏捏,上上回是差一丢丢!

"师父的尾巴气得炸成蒲公英,九条白尾在空中乱晃,"《青丘炼丹要诀》第三百二十一条是什么?

"我低头掰手指:"唔...不可在炼丹时打瞌睡?

""是冰火不可同炉!

"师父一拂尘敲在我额头上,"你体内有九尾狐的离火脉和灵狐的玄冰脉,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摸着发红的额头噘嘴。

这事真不怪我——谁让昨晚上偷看人间的话本子看到三更天,今天对着丹炉打盹时,左手冰诀右手火符就不自觉掐起来了。

师父长叹一声,从袖中甩出一卷竹简:"滚去涂山采月华露,采不满这玉瓶别回来!

"他扔来的青玉瓶上赫然刻着"容量:三斗"。

"三斗?!

"我差点咬到舌头,"涂山一个月才降一次月华露啊!

""那就待上三个月。

"师父转身时嘴角微翘,"正好让为师的胡子重新长出来。

"我垂头丧气地回屋收拾包袱,霜降姑姑急匆匆追来,往我颈间系了块冰蓝色的玉坠:"护心玉戴好,你体内的冰火双魄丹...""知道啦——"我拖着长音打断,"性命攸关,不可离体,您说了八百遍了。

"霜降姑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揉了揉我发顶:"糊涂虫,长点心吧。

"次日黎明,我驾着半生不熟的腾云术歪歪扭扭落在涂山脚下。

刚进城就被市集的香气勾走了魂——糖人铺子前,琥珀色的麦芽糖正拉出晶莹的丝线。

"小姑娘,来一个?

"老师傅笑呵呵地问。

我摸摸空荡荡的荷包,眼珠一转,掐诀变成个富商模样:"给本老爷来十个!

"谁知刚咬第一口,耳朵就"噗"地冒了出来。

老师傅瞪大眼睛:"狐...狐仙大人!

"我吓得撒腿就跑,糖人粘了满脸也顾不上擦。

慌乱间撞进一条山涧,忽听孩童哭喊声——有个小童落水了!

想都没想就跳进激流。

抓住小童衣领时,胸口突然一凉,护心玉坠被水流冲得荡起。

我没在意,上岸把小童交给寻来的村民,还顺手用烘干术弄干了衣服。

"仙子姐姐真好玩。

"小童指着我的脸咯咯笑。

我一摸,才发现糖渣和头发糊成了琥珀色的面纱。

等优哉游哉逛完市集回到客栈,我才惊觉不对劲——施个清洁术居然连鞋袜都没弄干!

"奇怪..."我盘腿调息,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丹田里那颗日夜旋转的"冰火双魄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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