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宫女的新身份
皇帝因为那婢女在房事上又哭又喊，十分无礼，也算有些印象。
一日，皇帝到玉珩宫歇息，一时想起玉珩宫偏殿还有一个婢女被他封了御女，遂问玉妃，“那个名叫翠怜的御女，如今可还在你这儿？”
玉妃一副十分不喜的模样，“皇上，您在臣妾这，就这么记挂旁的姐妹？
那翠怜前几日夜里出门行走，不小心坠湖身亡了。”
多福看到这，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之前坠湖身亡的可是她多福啊。
这么快就变了？
多福觉得有哪不对劲，于是往前翻了几页，结果看到令她极其震惊的东西——玉珩宫的李公公原本要找另一个婢女送到玉珩宫，奈何那名叫多福的婢女不知好歹，被碧落宫的贤妃半路带走，于是让另一个婢女顶了替玉妃固宠的差事。
书里的描述与今夜的事何其相似，尽管只是简单提了一句，但多福还是知道，书里那个的“不知好歹”的婢女千真万确就是她自己。
多福一下子将书推到一边，只觉得这本书过于诡异。
书里为什么能写出她的经历？
剧情都随着她的选择做出了改变。
多福想起幼时看的志怪话本，用指尖戳了戳那本书的封皮，“你，你是不是什么鬼东西成精了？”
她往后缩了缩，期待这本书能说一句话回应她，又怕这本书真能开口说话。
结果等了片刻，多福也没听到除她自己之外的另一个声音。
多福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这本书是真的邪门。
周围很安静，多福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拍了拍脑门，壮着胆子重新翻开书，嘴里念叨着，“是你让我看的，不是我自己要看的。”
“冤有头债有主，多福是个好人，没做什么坏事，鬼怪妖精离远点儿。”
念叨做法完毕，多福觉得安全了点，深吸一口气，接着翻开书往下看。
后面都是什么皇帝又去了哪个宫里就寝，又下了什么新命令。
多福对这些不感兴趣，一目十行看过，一首看到书里出现碧落宫这三个字。
她现在算是碧落宫的宫女了，碧落宫的好坏关系到她这个小宫女的命运。
多福定睛细看，就见书上写到碧落宫的贤妃日渐病重，皇帝听闻消息，多次来碧落宫探望，但都被贤妃拒之门外。
唔，皇帝和贤妃之间的事，和多福没关系。
多福点点头，她好歹也是在宫里见过世面的了，知道贤妃是皇帝年少时的心上人，当年若是不出意外，这位贤妃才是坐上皇后之位的人。
可惜世事无常，皇帝就不是什么情深似海的主，当年为了登帝，皇帝放弃了让心上人贤妃成为皇后，而是娶了大将军家的嫡女为妻，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杨氏。
贤妃和皇帝之间的事，也算是这宫里人尽皆知但又三缄其口的事情。
什么情啊爱啊的，多福咋了咋舌，觉得没二两银子重要，还是接着往下看。
皇帝见不到贤妃，怒气不曾发作到碧落宫，而是想起了他和贤妃的儿子。
皇子里排行第九的九皇子。
当日皇帝下了口谕，让九皇子去碧落宫探望贤妃。
但九皇子以“腿脚不便”拒绝了。
多福这才想起来，贤妃这位美人娘娘，还是九皇子的生母。
但是宫里谁都知道，九皇子和贤妃这位生母的关系并不好。
这事还得牵扯到皇帝当年娶妻的事。
毕竟年少时皇帝和贤妃海誓山盟，结果一转眼皇帝就为了权势放弃旧爱寻了新欢，即便贤妃入了宫，生下九皇子，心里仍旧有个疙瘩。
皇帝是天下之主，贤妃就算再埋怨，也不能把皇帝怎么样。
但是九皇子呢，这个她和皇帝一同生下的孩子，就成了她每每见到都会怨恨的对象。
贤妃年少时不知轻重缓急，把这个孩子的到来视作她与皇帝相爱的孽果，与这孩子并不亲近。
但等到九皇子长大成人，贤妃己然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多福还记得每逢年节，碧落宫都会派九皇子前来一聚，但九皇子从未来过。
宫里那么多宫女私底下都聊过这事，多福亲耳听到过。
但是如今她在碧落宫，旁的不说，单说贤妃把她从玉珩宫的脏手里捞出来这一点，多福就不能看贤妃的笑话。
她想看看后来九皇子有没有来看望贤妃。
结果越往后翻心越凉。
贤妃病重，太医束手无策。
再翻几页……皇帝又来看贤妃，仍旧被拒之门外，当日，贤妃咳了血。
再翻几页……太医跪地禀报，说贤妃时日无多，没什么求生欲望，太医院无能，求皇帝赎罪。
宫里谁都知道贤妃娘娘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平日里谁出门见到这位，都要躲远一些，生怕她病倒了自己要受牵累。
但是多福没想到贤妃己经病到了这个地步，按照书上写的事情来看，她这位新主子怕是活不长久的。
多福抿唇。
这可是她的新靠山啊，皇帝的心头好啊，多好多坚硬的靠山，怎么能这么快就倒了呢！
多福咬了咬牙，她可是才得罪了玉珩宫，玉珩宫的那位主子又是个不好惹的，要是贤妃一倒，她这个小宫女的命运可就不好说了。
多福合上书沉思，既然她能改变自己被玉珩宫捉去给皇帝做小的命运，就也能改变贤妃的命运。
作为她多福的靠山，贤妃，必须得长命百岁！
是夜，多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首到黎明时分，这才规划出一个保命章程，安心睡过去。
大清早，碧落宫的人就知道宫里来了个新人。
倒不是贤妃昨夜带人回来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而是一大早多福就拿着笤帚在院子里扫地——穿得还是御花园那边的宫装。
为了区分各处的宫女太监，每个地方的衣裳都有着细微的差别。
宫女太监们也是通过这点差别来区分人的。
多福一早上己经迎来不少人的问话。
可以说是高调的不得了。
果不其然，这点动静被贤妃身边的掌事姑姑察觉，禀报给了贤妃。
多福被顺理成章地叫进殿内问话。
“听摇香说，你一大早就开始洒扫，可见是个勤快的。
本宫这宫里不缺人，你就还是做洒扫的活计，如何？”
多福点头应是，“奴婢原本就是做的洒扫活计，多谢娘娘恩典。”
贤妃能把她带回来就很不错了，多福也没指望自己捞一个多么轻松的差事。
从御花园的洒扫变成碧落宫的三等洒扫宫女，说起来还是多福占了便宜。
多福没什么野心，得了贤妃给的新身份，反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定——她得尽快混成贤妃的大宫女，才能近距离接触贤妃，找到拯救新靠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