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钟跳至凌晨2:47分时,身后传来金属推车的轱辘声。
“清洁工?”
她转头瞥见阴影里的高大身影,那人戴着口罩,工装裤上沾满颜料渍,“能帮我抬一下画板吗?”
陆沉渊停下推车,手套下的名表硌着腕骨。
三小时前他刚处理完父亲的遗物,此刻却要扮演工人——监控显示这女孩连续西晚潜入藏品库,而她修复赝品的手法精准得近乎异常。
“画框后面有蟑螂窝。”
他哑着嗓子开口,弯腰时嗅到她发间的松节油味,“得用杀虫剂。”
“不行!
化学剂会腐蚀颜料层。”
江浸月按住他掏向腰间的手,触感坚硬如枪械。
---推车底层突然传来震动。
陆沉渊掀开防水布,瞳孔骤缩——本该在焚化炉的染血西装竟出现在这里。
血迹在袖口凝成诡谲的鸢尾花形状,正是母亲***那晚穿过的礼服纹样。
“你碰过这件衣服?”
他掐住她手腕的力道失控。
江浸月撞上陈列架,莫奈画册哗啦啦散落。
强光手电筒滚到角落,照亮西装内衬绣着的拉丁文:**Memento Mori**(勿忘死亡)。
“我只是…想把垃圾分装…”她挣扎着摸到画刀,刀尖抵住他喉结,“放开!
我要报警了!”
警报器却在此时尖啸。
---通风管炸开烟雾弹的刹那,陆沉渊将江浸月拽进防弹展柜。
杀手灰雀07号嚼着棉花糖跃下横梁,草莓味香精混着血腥气在鼻腔爆开。
“三个监控死角,七处承重柱。”
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在展柜玻璃凝成白雾,“不想死就数清他的脚步声。”
江浸月突然僵住。
灰雀的军靴声在左前方,但空气里飘着更细微的震动——那是推车底层神经抑制剂的液面摇晃,频率对应A小调音阶。
“右后方五米!”
她尖叫。
陆沉渊旋身掷出画册,精准击中杀手正要扣动的扳机。
玻璃展柜被子弹击穿的瞬间,他扯开西装内衬,幽蓝喷雾灌满整个空间。
---江浸月醒来时躺在急救担架上,陆沉渊的工装裤换成剪裁精良的西装,缺失的蓝宝石袖扣处露出皮肤上陈年针孔。
“医疗队说你有短暂色觉恢复?”
他递来热可可,杯底压着器官移植同意书,“看到喷雾是什么颜色?”
她盯着他领口的血迹,那抹红在听觉中化作升C调的尖锐蜂鸣:“灰色,像葬礼上的鸽群。”
警报器再度响起。
陆沉渊起身时,一枚袖扣从口袋滑落——正是画框裂缝里嵌着的铂金碎屑材质。
“明天起搬到庄园工作。”
他踩碎袖扣,“除非你想让警方看到监控里‘盗窃名画’的录像。”
窗外闪过红光,灰雀07号嚼着新棉花糖坐在救护车顶,后颈芯片频率与江浸月的耳鸣完美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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