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福尔泽
"消息传开，茶馆酒肆的评书先生连夜新编了段子，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位敢跟皇家叫板的奇女子。
八月十五那日，太和殿前的广场搭起三丈高的彩台。
小燕子穿着簇新的月白劲装，腰间缠着明黄丝绦，发间十二颗东珠在阳光下流转华光。
她蹲在彩台边缘晃着双腿，冲台下挤眉弄眼："各位公子可听好了！
文考要写《江湖侠义论》，武考嘛......"话音未落，赛娅公主骑着高头大马闯入，藏袍猎猎作响："不如加个赛马！
让这些中原公子见识草原儿女的威风！
"第一场文考，二十名书生伏案疾书。
角落里的少年却慢悠悠磨墨，待众人交卷，他才挥毫泼墨。
宣纸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八个大字力透纸背，文章中更将江湖道义与治国方略融会贯通。
小燕子踮着脚凑过去，撞进少年含笑的桃花眼，他袖口的竹叶暗纹扫过她手背，痒痒的。
"此人叫福尔泽，是福尔康的堂弟。
"永琪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
小燕子却没注意，眼睛亮晶晶盯着福尔泽："写得比先生教的八股文有趣多了！
"武考时，福尔泽一柄长剑舞得滴水不漏。
当他以巧劲卸开赛娅公主的九节鞭，藏獒都冲他摇起尾巴。
小燕子兴奋地从彩台跳下，裙摆扫过石阶："就你了！
皇阿玛快下旨！
"乾隆望着女儿飞扬的眉眼，又看看阶下躬身行礼的福尔泽。
此子出身名门却无骄矜之气，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倒真应了小燕子"家世清白、文武双全"的要求。
老佛爷捻着佛珠点头，难得露出笑意："这孩子看着倒稳重。
"三日后，赐婚旨意到学士府时，福尔康正手把手教堂弟写婚书。
福尔泽耳尖泛红，笔下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写得歪歪扭扭。
小燕子扒着门框偷看，突然冲进书房抓起他的手："走！
带你去漱芳斋看我养的鹦鹉，它会说百年好合！
"婚期定在腊月十八。
紫薇亲手绣了百子千孙被，永琪送来江南进贡的云锦，赛娅赶着牦牛群送来整箱的青稞酒。
新婚当夜，小燕子掀了盖头就拉着福尔泽爬上房顶，指着满天烟火："以后咱们生一堆孩子，带着他们闯江湖！
"福尔泽揽住她的腰，看她发间的红绸在风中翻飞，突然想起初见时，她蹲在彩台边的模样——像只自由的鸟儿，而他，甘愿做永远的归巢。
此后岁岁年年，京城百姓都能看见学士府的马车驶往郊外，车帘里不时传出笑闹声，伴着清脆的银***，飘向更远的地方。
烟火在夜空炸开绚丽的花火，福尔泽低头看着怀中笑靥如花的小燕子，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还未等他开口，小燕子突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知道吗？
以后紫薇嫁给你堂哥福尔康，这下子我和紫薇就是堂妯娌了！
""堂妯娌？
"福尔泽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嘴角扬起宠溺的笑意。
他轻轻刮了刮小燕子的鼻尖，"原来我的格格早就盘算好了这门亲戚。
"小燕子得意地仰起头，发间的珠翠跟着晃动："那当然！
我和紫薇可是最好的姐妹，要是能做一家人，以后就能天天在一起啦！
白天我们一起逛街买胭脂，晚上一起说悄悄话，还要带着孩子们满京城疯玩！
"她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未来的计划，眼睛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不过呀，"小燕子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得帮我劝劝你堂哥。
紫薇脸皮薄，就算心里喜欢也不好意思说。
你就跟他说，要是错过了紫薇这么好的姑娘，以后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福尔泽忍不住笑出声，将小燕子搂得更紧了些："遵命，我的格格。
不过依我看，堂哥心里早就有了紫薇姑娘，只是缺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
"小燕子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等我成了亲，第一件事就是帮他们办喜事！
我要把漱芳斋布置得比我的新房还漂亮，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紫薇是最幸福的新娘！
"正说着，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小燕子打了个哈欠，靠在福尔泽肩头："走啦走啦，明天还要去找皇阿玛，让他给紫薇和你堂哥赐婚呢！
"两人携手走下房顶，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书房时，小燕子突然停住脚步，透过窗户，看见紫薇正和福尔康相对而坐，桌上摆着未写完的诗稿。
紫薇低着头，脸上泛着红晕，而福尔康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瞧，我说什么来着！
"小燕子小声嘀咕着，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明天我就去告诉皇阿玛，这桩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福尔泽看着身旁兴致勃勃的未婚妻，只觉得心里软软的。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这一刻，烟火的余韵还未消散，而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在这偌大的京城，有爱人相伴，有挚友相随，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