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线索
他瘫坐在地上，浑身像是散了架，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那股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大字下方，一行更小的黑色字体，扎得他眼角首抽搐。
S级新手任务首次尝试失败，扣除10阴德币作为惩戒。
当前阴德币：-10。
剩余尝试次数：2。
“负……负十？”
陈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千阴德币的奖励连影子都没摸到，自己反倒先欠了地府十块钱？
这他妈什么世道！
比黑心包工头还狠！
“不是……说好的新手保护呢？”
陈默对着手机屏幕，有气无力地哀嚎，“这S级难度，保护了个寂寞啊！”
新手保护期主要体现在：1.提供基础体验版装备；2.允许三次失败机会；3.任务目标己被系统锁定，不会彻底逃逸出新手监控范围。
冰冷的机械女声“小阴”适时响起，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播报天气。
任务本身难度符合S级标准。
“我可去你的标准吧！”
陈默在心里破口大骂。
合着新手保护就是发根破绳子，然后告诉你，鬼跑不远，你慢慢送死？
喘匀了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上的灰。
不行，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赵若曦那娘们儿……哦不，那女鬼，明显不是善茬。
她为什么怨气那么重？
死后还逗留在这种垃圾堆旁边？
“小阴，这APP里有没有关于赵若曦的详细资料？
比如她生前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呃，她是怎么死的？”
陈默点开APP，胡乱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任务界面上，除了赵若曦那张依旧阴森的宣传照，就是一些公开的新闻报道链接，点进去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官方通告。
您的临时工权限为LV1（见习），无法查阅A级以上灵体的详细档案及执念报告。
小阴的声音毫无波澜。
可通过完成任务提升权限等级，或在商城兑换一次性“情报卷轴（普通）”。
“情报卷轴？”
陈默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点开那个简陋的“地府商城”图标，一眼就看到了“情报卷轴（普通）”的标价——50阴德币。
再看看自己余额那一栏刺眼的“-10”。
“……”陈默默默关掉了商城。
兑换？
拿头去换吗？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始回忆赵若曦逃走的方向——星光娱乐大厦内部。
她死在大厦里，她的灵体又回到了大厦。
这地方，肯定有古怪。
“行，老子白天去踩踩点！”
陈默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日上三竿。
陈默换上那身洗得发白的外卖工作服，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电驴，再次来到了星光娱乐大厦附近。
阳光驱散了昨夜的阴森，大厦在晨光下显得气派非凡。
门口人来人往，不少打扮时髦的俊男靓女进进出出，还有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在附近徘徊。
陈默借着送外卖的名义，在大厦周围转悠了好几圈。
想混进大堂看看，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保安拦了下来。
“外卖放那边指定区域。”
保安指了指旁边一个简易的置物架，语气生硬。
陈默赔笑道：“大哥，我这单是送到里面的，客户让亲自交到手上。”
保安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神锐利：“哪个部门？
叫什么名字？
我们核实一下。”
“呃……”陈默卡了壳，他哪知道这些。
“不能提供就放那儿，或者联系你客户下来拿。”
保安不耐烦地摆摆手。
陈默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地把外卖放到架子上，灰溜溜地离开。
这大厦安保也太严了，想进去比登天还难。
绕到大厦后巷，也就是昨晚“撞鬼”的地方。
白天的后巷，垃圾桶依旧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少了夜晚的阴森，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一个穿着橙色环卫服的大妈，正费力地将一个装满垃圾的黑色大袋子往三轮车上拖。
陈默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赶紧跑到巷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冰镇绿茶，快步走了回去。
“阿姨，歇会儿，喝口水吧！”
陈默满脸堆笑，将一瓶绿茶递了过去。
大妈累得满头大汗，见有人递水，也没客气，接过来拧开就灌了几大口。
“呼——谢谢啊，小伙子。”
大妈擦了擦嘴。
陈默也拧开一瓶，笑道：“阿姨您太客气了，天天在这儿收拾，真辛苦。”
“嗨，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不辛苦的。”
大妈摆摆手，话匣子似乎被打开了“就这星光大厦，看着风光，里面的垃圾哦，一天几车都拉不完。”
“是啊，大公司嘛。”
陈默顺着她的话说，“听说前阵子，那个大明星赵若曦，就是在这儿……出事的？”
小心翼翼地试探。
大妈闻言，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可不是嘛！
就那个赵若曦，死得邪门着呢！”
陈默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邪门？
怎么个邪门法？”
“啧，”大妈咂了咂嘴，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后怕“听说是从顶楼掉下来的！
你想想，那么高的楼，摔下来……啧啧，惨不忍睹啊！”
她比划了一下高度，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而且啊，”大妈声音更低了，“她出事那天晚上，有人听见顶楼有动静，好像是……吵架声！
吵得可凶了！”
“吵架声？”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
这可是个重要线索！
难道赵若曦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杀？
如果是这样，那她怨气冲天，不愿意离开，就说得通了！
“对！
吵得可厉害了，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呢！”
大妈肯定地点点头，“不过后来保安上去看，什么人都没有，就赵若曦一个人……唉，你说怪不怪？”
陈默脑中飞速运转。
吵架声，摔东西声，然后赵若曦坠楼。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阿姨，那您知道……她平时在公司里，跟谁关系不好，或者有什么仇家之类的吗？”
陈默不死心地问。
大妈摇摇头：“这我哪知道啊，我们就是个收垃圾的，人家大明星的事，离我们远着呢！”
她又喝了口水，叹了口气：“不过啊，这姑娘也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长得又那么漂亮……”陈默从大妈那里没能再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但“吵架声”这条线索，己经足够让他兴奋了。
看来，突破口就在这星光娱乐大厦的顶楼。
跟大妈道了谢，陈默骑上他的破电驴，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混进大厦，怎么才能上到顶楼。
这难度，可不比捉鬼小。
夜幕再次降临。
城市的喧嚣渐渐褪去，后巷又恢复了昨夜的阴冷。
陈默再次来到星光娱乐大厦的后门区域。
这一次，有备而来。
打开了手机上那个“地府临时工”APP。
在那个简陋的界面角落，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辅助功能图标，像个微缩的指南针。
阴气罗盘（体验版）功能：感应特定范围内的阴气浓度及大致方向，对高等级灵体或特殊场域可能失效或受到干扰。
体验时长：72小时。
“聊胜于无吧。”
陈默嘀咕一句，点击了开启。
手机屏幕上，一个虚拟的罗盘浮现出来。
罗盘的指针，一开始只是漫无目的地微微晃动。
当陈默将手机对准后巷深处，也就是赵若曦昨晚消失的那个方向时，罗盘的指针猛地一颤！
紧接着，指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地、却又坚定地指向了后巷更深处，那扇紧闭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指针的末端，还微微泛着幽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果然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