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川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艰难地翻了一页,可算进入新文化运动时期,终于不用再看些那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了,他忍不住吐了口气。
突然,泛黄的纸张在微弱的烛光下沙沙地往前飞了几页,定格在了西汉。
“守护者,我的恨还没洗刷完,我死不瞑目。”
一声空灵怨恨的女声飘荡在黑漆漆的周围,煽动着烛火晦暗不明。
“好,一柱香内解决完。”
陈以川定了定神。
暗暗的瞳孔里倒映着记录西汉时期的文字。
片刻之间,他像是石化一般,身体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手指按着笔记边缘,眼睛一动不动。
春和景明,青草茂密,一顶顶白色的毡棚拔地而起,外面布满了来自中原的小摊,各种琳琅满目的饰品映入眼帘,向西望去,白雪皑皑的长白山在太阳下异常夺目。
“不好了不好了”没过多一会儿,一名士兵从中间最大的一顶白色毡棚里出来,向旁边的司仪悄声说了句什么,司仪脸色有些泛白。
便作揖向陈以川告辞。
陈以川望着司仪急忙远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阵凉意,开始了吗?
公元前101年,是西汉公主南阳入乌恒第七年,这七年内西汉与乌恒边境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两国交往良好。
然而,这一切看上去的风平浪静在这一刻开始摇摇欲坠。
乌恒国王翁其温突然暴毙,原因不详,其部落上下人心惶惶,连续八天半夜都在查找死因。
司仪为了稳定乌恒内部政权,临时任翁其俊为王,为了两国的和平,南阳公主再嫁翁其俊,最终又让边境获得了将近一年的安稳。
陈以川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也很快由刚开始的小兵晋升上了乌恒军师,势力首逼司仪。
但翁其俊没有其兄翁其温好说话,他是个喜暴力、性子急的人,虽然答应西汉王朝几年内不惹事不出兵,可继他上位后,两国的边境来来往往的小冲突也多了起来。
最近,刚在西汉边境夺取了一块地,为了庆贺,翁其俊大摆宴席,棚内歌舞升平,翁其俊一脸笑呵呵地喝着美酒、旁边的南阳公主坐在一旁,未语。
一只粗糙的手重重地抬起了南阳公主的下巴,感受到一股砂砾感,她有些吃痛,看向了手的主人——翁其俊。
“你怎么不笑?
嗯。”
翁其俊摩擦着她的下巴,眼神带着一股狠厉。
“取了你母国的几块儿地,就这么摆脸色给我看吗?”
说完,就狠狠地甩开了南阳公主,便看向了面前的***。
南阳公主立马摆好衣裙又重坐了回来,向翁其俊喝完的酒盏里斟满了酒,双手递给翁其俊。
他眼虽看着前面,但手却将面前的酒拿到嘴边一饮而尽。
“司仪,这几年,我们的军马训练有素,己经能达到作战的水平了。”
他转向右边看着司仪,“我己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接着,又是一口酒。
“是的,大王,据前线消息,西汉王朝这两年都在抵御匈奴,军力己经耗费了许多,相信我们出击,一定能拿下更多的城池和金银珠宝。”
听到这,翁其俊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于是,又喝了一杯。
“大王,虽然西汉近年边境战争频发,但无论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们的军事水平虽有提高,但后勤粮草却是个问题,一旦战争发动,后果便难收,还请三思。”
左边最近新上任的军师陈以川提醒道。
翁其俊又喝了一杯,眸子暗了暗,“军师说得有理。”
但内心不太想搭这破氛围的话,便只一口一口的喝酒。
南阳公主见翁其俊喝得有些多,便拾筷夹了块肉往他嘴里送。
“本王要酒。”
他斜睨了眼,那块肉停在了嘴边。
随后,一杯美酒又抬到了嘴边,沿着他的嘴唇送入了喉咙。
酒入肚肠,翁其俊两眼立马瞪大瞪圆,嘴唇发紫,手指抽搐,整个人向后椅倒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刚送出的酒停在了空中,慌不留神洒了出去,一声穿破天穹的“啊”打破了棚内的欢声笑语。
击鼓声戛然而止、***害怕地抱在一团。
司仪走到国王身边,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面向大臣摇了摇头。
众臣不知情况,怕惹祸上身,上前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看着司仪。
陈以川此时面向士兵喊道:“传巫医。”
棚内灯火通明,到处残留着歌女***的哭啼声,大臣则坐在刚刚的位置上如坐针毡。
时不时地抹一把额上冒出的冷汗。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巫医。
过了半晌,巫医转过头来,面向大家,悲怆道,“大王己经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