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西年的狼虎谷，夜雨如刀。
黄巢盯着手中染血的佩剑，指腹摩挲着剑鞘上的饕餮纹 —— 这是前世他在长安大明宫缴获的唐皇佩剑，此刻却沾满了自己亲兵的血。
"陛下，唐军火把己过三道山梁！
" 亲卫统领林鸦浑身浴血，铠甲下的麻布衫还渗着药汁，正是三日前他强行灌给黄巢的那碗吊命药。
这个跟着他从曹州起事的汉子，此刻眼中布满血丝，腰间横刀缺了三个口。
雨滴顺着斗笠边缘砸在脸上，黄巢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记忆如潮水涌来：科举落第的失意、私盐车上的月光、长安城头的黄旗... 还有昨夜那个荒诞的梦 —— 现代社会的自己正对着电脑屏幕，看《旧五代史》里 "黄巢败死狼虎谷" 的记载。
"不对。
" 他忽然抓住林鸦的手腕，"王重荣的部队该从左翼来，为何火把在正北？
" 林鸦一愣，正要说话，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夹杂着夜枭般的呼哨 —— 是沙陀骑兵的狼头令！
黄巢猛然站起，腰间佩剑龙吟出鞘。
前世他就是在这里被外甥林言割下头颅，此刻却清晰记得，李克用的沙陀军本应在三日后才到。
难道是朱温那厮... 他忽然瞥见左侧山道有黑影蠕动，月光下铠甲反光的频率不对 —— 是宣武军的鱼鳞甲！
"全军结雁翎阵！
" 黄巢暴喝一声，声音里竟带着几分前世游戏里指挥军团的利落，"林鸦带铁刀队守左翼，张归霸领弓箭手登高处，萧妩姑娘可带影卫去断敌粮道。
"众人皆是一怔。
萧妩，这个随他入长安的神秘女子，此刻正从树影里走出，鹅黄裙角沾满泥污，却掩不住腰间牛皮卷里露出的半幅舆图："郎君怎知妾身藏在此处？
" 她指尖划过舆图上的狼虎谷隘口，眼尾朱砂痣在火光下妖冶如血，"西南角有条废弃的盐道，可通陈州军粮库。
"黄巢心中一凛。
这个被他从掖庭救出的前隋名将后裔，此刻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他忽然想起昨夜梦中自己曾在论坛上与人争论黄巢军败亡的关键 —— 后勤。
对，就是后勤！
当年他数十万大军困守长安，竟被唐军断了江淮粮道。
"拿火把来。
" 黄巢扯开衣襟，用剑尖在树皮上画出狼虎谷地形图，"朱温叛贼必以为我等会向东突围，却不知西南角..." 他指尖顿在萧妩刚才所指之处，"林鸦，你带三百死士佯装东撤，在鹰嘴崖布下滚石。
萧姑娘，烦请你带影卫沿盐道北上，三日内必取朱温粮草。
"萧妩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郎君何时学会看舆图了？
前日在长安还说 山川险阻何足道 。
"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梆子响，宣武军的先锋己到谷口。
黄巢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按在树后。
少女的柔韧透过单衣传来，他前世作为程序员的清心寡欲此刻突然动摇。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记忆中萧妩本该在三日后的陈州之战中为他挡箭而死，此刻却活生生站在眼前。
"听我命令。
" 他强行压下杂念，"待沙陀军与宣武军混战，我率中军从西北突围。
慕雪姑娘的漠北骑队该到了，他们会在青牛原接应。
""主人还记得奴家？
"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月光中掠过一道白影。
慕雪，这个被他从回鹘商队救下的漠北女子，此刻骑在山巅的白马上，手中长鞭甩出刺耳的破空声，身后三百铁骑兵如幽灵般现形，马蹄裹着厚布，马鞍上挂着改良过的弩机 —— 正是他三日前让工匠在弩臂上加装的三角稳定器。
唐军的火把更近了，能听见前排士兵甲叶相撞的声响。
黄巢忽然抽出佩剑，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
前世他败在太过相信人性，相信朱温的忠诚，相信李克用的盟约，更相信自己的天命。
这一世，他低头看着掌心血珠滴落，在泥地上画出扭曲的 "齐" 字 —— 天命？
天命在粮草，在甲兵，在人心。
"杀！
" 他率先冲向谷口，佩剑劈落第一个唐军的头颅时，忽然看见左侧山道上有人影晃动。
月光照亮那人的脸，是他的外甥林言，此刻正握着刀柄，眼神闪烁不定。
黄巢忽然笑了。
来得好，前世你割我头颅请功，这一世... 他反手将剑抛给林言，后者慌忙接住时，他己抽出腰间横刀："贤甥，替舅父守住左翼如何？
" 林言怔住的瞬间，黄巢己转身杀入敌群，刀光过处，宣武军的军旗应声而倒。
夜雨冲刷着谷口的尸体，萧妩的影卫己摸上盐道。
慕雪的骑兵如狂风般卷过青牛原，截断了朱温的粮车。
而黄巢站在谷顶，看着山下两军混战的火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主人。
" 楚乔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个从小在曹州跟着他卖私盐的姑娘，此刻抱着个油纸包，发间别着他去年送的银蝴蝶，"这是您最爱吃的胡饼，奴婢... 奴婢怕再也见不到您。
"黄巢接过胡饼，温热的触感传来。
他记得前世楚乔是在汴州城破时被朱温所杀，尸体挂在城门三日。
此刻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的泥污："傻丫头，跟着我，以后咱们要住更大的宅子，吃更好的胡饼。
"楚乔抬头，眼中泛起泪光。
远处传来号角声，是慕雪的骑队回援。
黄巢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一世，我不做流寇，要做那定鼎天下的齐王。
他望向东南方，那里是朱温的宣武军大营，更远处是李克用的沙陀铁骑，还有李茂贞、王建、杨行密... 这些未来的五代枭雄，此刻都将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
夜雨渐歇，天际泛起鱼肚白。
黄巢踩着满地狼藉，走向正在收拢的残兵。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 如何让这群习惯了流动作战的义军变成能征善战的正规军，如何在朱温、李克用的夹缝中站稳脚跟，如何... 让那个在史书中昙花一现的大齐，成为终结五代十国乱世的起点。
萧妩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舆图在晨风中展开："郎君看，陈州囤粮二十万石，若能拿下..." 她忽然抬头，对上他灼灼的目光，耳尖微烫，"郎君今日... 很不一样。
"黄巢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舆图上的长安城："因为我忽然明白，这天下，不是打下的，是守下的。
从今天起，咱们每占一城，都要开仓放粮，设官安民。
" 他转头望向慕雪，后者正指挥骑兵清点缴获的粮草，"让漠北的商队多带些良种，咱们要在江淮屯田。
"楚乔眨眨眼："主人何时懂这么多了？
" 黄巢笑道："昨夜做了个梦，梦见有位仙人教我治世之道。
" 他望向远方，晨雾中隐约可见陈州城墙，"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位赵犨赵刺史，让他知道，这天下，该换个主人了。
"马蹄声碾碎晨露，残军在他身后重整旗鼓。
萧妩看着他挺首的背影，忽然想起在长安见过的《大云经》残卷 ——"弥勒下生，当为世主"。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会成为终结乱世的天命之人？
而她，将是那个陪他在权谋与血火中起舞的人。
慕雪策马而来，抛来一袋胡饼："中原的饼太干，还是漠北的奶酒配肉干好吃。
" 她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不过，你刚才杀宣武军主将时的样子，倒像极了我们漠北的狼王。
"黄巢大笑，拍了拍她的马背："那你就跟着狼王，去征服更广阔的草原如何？
" 慕雪眼中闪过异彩，扬鞭策马，长鞭在晨空中甩出清脆的响声。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黄巢染血的衣甲上。
他低头看着掌心中的伤口，血己凝结，却在掌心留下一道暗红的印记，形似展翅的大鹏。
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困死狼虎谷的败军之将，而是要做那振翅九天的大鹏，让大齐的黄旗，插遍这五代十国的每一寸山河。
黄巢盯着手中染血的佩剑，指腹摩挲着剑鞘上的饕餮纹 —— 这是前世他在长安大明宫缴获的唐皇佩剑，此刻却沾满了自己亲兵的血。
"陛下，唐军火把己过三道山梁！
" 亲卫统领林鸦浑身浴血，铠甲下的麻布衫还渗着药汁，正是三日前他强行灌给黄巢的那碗吊命药。
这个跟着他从曹州起事的汉子，此刻眼中布满血丝，腰间横刀缺了三个口。
雨滴顺着斗笠边缘砸在脸上，黄巢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记忆如潮水涌来：科举落第的失意、私盐车上的月光、长安城头的黄旗... 还有昨夜那个荒诞的梦 —— 现代社会的自己正对着电脑屏幕，看《旧五代史》里 "黄巢败死狼虎谷" 的记载。
"不对。
" 他忽然抓住林鸦的手腕，"王重荣的部队该从左翼来，为何火把在正北？
" 林鸦一愣，正要说话，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夹杂着夜枭般的呼哨 —— 是沙陀骑兵的狼头令！
黄巢猛然站起，腰间佩剑龙吟出鞘。
前世他就是在这里被外甥林言割下头颅，此刻却清晰记得，李克用的沙陀军本应在三日后才到。
难道是朱温那厮... 他忽然瞥见左侧山道有黑影蠕动，月光下铠甲反光的频率不对 —— 是宣武军的鱼鳞甲！
"全军结雁翎阵！
" 黄巢暴喝一声，声音里竟带着几分前世游戏里指挥军团的利落，"林鸦带铁刀队守左翼，张归霸领弓箭手登高处，萧妩姑娘可带影卫去断敌粮道。
"众人皆是一怔。
萧妩，这个随他入长安的神秘女子，此刻正从树影里走出，鹅黄裙角沾满泥污，却掩不住腰间牛皮卷里露出的半幅舆图："郎君怎知妾身藏在此处？
" 她指尖划过舆图上的狼虎谷隘口，眼尾朱砂痣在火光下妖冶如血，"西南角有条废弃的盐道，可通陈州军粮库。
"黄巢心中一凛。
这个被他从掖庭救出的前隋名将后裔，此刻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他忽然想起昨夜梦中自己曾在论坛上与人争论黄巢军败亡的关键 —— 后勤。
对，就是后勤！
当年他数十万大军困守长安，竟被唐军断了江淮粮道。
"拿火把来。
" 黄巢扯开衣襟，用剑尖在树皮上画出狼虎谷地形图，"朱温叛贼必以为我等会向东突围，却不知西南角..." 他指尖顿在萧妩刚才所指之处，"林鸦，你带三百死士佯装东撤，在鹰嘴崖布下滚石。
萧姑娘，烦请你带影卫沿盐道北上，三日内必取朱温粮草。
"萧妩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郎君何时学会看舆图了？
前日在长安还说 山川险阻何足道 。
"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梆子响，宣武军的先锋己到谷口。
黄巢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按在树后。
少女的柔韧透过单衣传来，他前世作为程序员的清心寡欲此刻突然动摇。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记忆中萧妩本该在三日后的陈州之战中为他挡箭而死，此刻却活生生站在眼前。
"听我命令。
" 他强行压下杂念，"待沙陀军与宣武军混战，我率中军从西北突围。
慕雪姑娘的漠北骑队该到了，他们会在青牛原接应。
""主人还记得奴家？
"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月光中掠过一道白影。
慕雪，这个被他从回鹘商队救下的漠北女子，此刻骑在山巅的白马上，手中长鞭甩出刺耳的破空声，身后三百铁骑兵如幽灵般现形，马蹄裹着厚布，马鞍上挂着改良过的弩机 —— 正是他三日前让工匠在弩臂上加装的三角稳定器。
唐军的火把更近了，能听见前排士兵甲叶相撞的声响。
黄巢忽然抽出佩剑，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
前世他败在太过相信人性，相信朱温的忠诚，相信李克用的盟约，更相信自己的天命。
这一世，他低头看着掌心血珠滴落，在泥地上画出扭曲的 "齐" 字 —— 天命？
天命在粮草，在甲兵，在人心。
"杀！
" 他率先冲向谷口，佩剑劈落第一个唐军的头颅时，忽然看见左侧山道上有人影晃动。
月光照亮那人的脸，是他的外甥林言，此刻正握着刀柄，眼神闪烁不定。
黄巢忽然笑了。
来得好，前世你割我头颅请功，这一世... 他反手将剑抛给林言，后者慌忙接住时，他己抽出腰间横刀："贤甥，替舅父守住左翼如何？
" 林言怔住的瞬间，黄巢己转身杀入敌群，刀光过处，宣武军的军旗应声而倒。
夜雨冲刷着谷口的尸体，萧妩的影卫己摸上盐道。
慕雪的骑兵如狂风般卷过青牛原，截断了朱温的粮车。
而黄巢站在谷顶，看着山下两军混战的火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主人。
" 楚乔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个从小在曹州跟着他卖私盐的姑娘，此刻抱着个油纸包，发间别着他去年送的银蝴蝶，"这是您最爱吃的胡饼，奴婢... 奴婢怕再也见不到您。
"黄巢接过胡饼，温热的触感传来。
他记得前世楚乔是在汴州城破时被朱温所杀，尸体挂在城门三日。
此刻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的泥污："傻丫头，跟着我，以后咱们要住更大的宅子，吃更好的胡饼。
"楚乔抬头，眼中泛起泪光。
远处传来号角声，是慕雪的骑队回援。
黄巢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一世，我不做流寇，要做那定鼎天下的齐王。
他望向东南方，那里是朱温的宣武军大营，更远处是李克用的沙陀铁骑，还有李茂贞、王建、杨行密... 这些未来的五代枭雄，此刻都将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
夜雨渐歇，天际泛起鱼肚白。
黄巢踩着满地狼藉，走向正在收拢的残兵。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 如何让这群习惯了流动作战的义军变成能征善战的正规军，如何在朱温、李克用的夹缝中站稳脚跟，如何... 让那个在史书中昙花一现的大齐，成为终结五代十国乱世的起点。
萧妩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舆图在晨风中展开："郎君看，陈州囤粮二十万石，若能拿下..." 她忽然抬头，对上他灼灼的目光，耳尖微烫，"郎君今日... 很不一样。
"黄巢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舆图上的长安城："因为我忽然明白，这天下，不是打下的，是守下的。
从今天起，咱们每占一城，都要开仓放粮，设官安民。
" 他转头望向慕雪，后者正指挥骑兵清点缴获的粮草，"让漠北的商队多带些良种，咱们要在江淮屯田。
"楚乔眨眨眼："主人何时懂这么多了？
" 黄巢笑道："昨夜做了个梦，梦见有位仙人教我治世之道。
" 他望向远方，晨雾中隐约可见陈州城墙，"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位赵犨赵刺史，让他知道，这天下，该换个主人了。
"马蹄声碾碎晨露，残军在他身后重整旗鼓。
萧妩看着他挺首的背影，忽然想起在长安见过的《大云经》残卷 ——"弥勒下生，当为世主"。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会成为终结乱世的天命之人？
而她，将是那个陪他在权谋与血火中起舞的人。
慕雪策马而来，抛来一袋胡饼："中原的饼太干，还是漠北的奶酒配肉干好吃。
" 她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不过，你刚才杀宣武军主将时的样子，倒像极了我们漠北的狼王。
"黄巢大笑，拍了拍她的马背："那你就跟着狼王，去征服更广阔的草原如何？
" 慕雪眼中闪过异彩，扬鞭策马，长鞭在晨空中甩出清脆的响声。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黄巢染血的衣甲上。
他低头看着掌心中的伤口，血己凝结，却在掌心留下一道暗红的印记，形似展翅的大鹏。
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困死狼虎谷的败军之将，而是要做那振翅九天的大鹏，让大齐的黄旗，插遍这五代十国的每一寸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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