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
冰寒。
失重。
脑子里嗡嗡响，全是电流击穿神经的麻木感。
他最后的记忆，是电脑屏幕炸开的火光，以及一股巨大的电流瞬间吞没了他。
他是个社畜，一个加班加到猝死的普通人。
不是什么英雄，不是什么天才，就是个按部就班，一眼望得到头的小人物。
现在，他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中，身体…不对劲。
不是人类的身体。
他能感觉到毛发，能感觉到粗糙的皮肤，能感觉到一个长长的、湿漉漉的鼻子。
他想抬手，却抬起了一只蹄子。
猪？
他变成了一头猪？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一个社畜，加班猝死，然后变成了一头猪？
这是什么操蛋的命运？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一股狂潮般的记忆涌入脑海。
不是他的记忆，是另一个人的。
卞庄。
天蓬元帅。
执掌天河十万水兵。
威风凛凛。
调戏嫦娥。
触犯天条。
被贬凡间。
这些记忆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就是卞庄？
不，他不是卞庄，他是刘小光。
可现在，他拥有了卞庄的身体和记忆。
身体里法力混乱不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横冲首撞。
这是被贬下凡间时，玉帝打散了他的部分法力留下的后遗症。
下方，一个巨大的蓝色星球正在视野中不断放大，那是凡间。
绝望。
无力。
堕入畜生道的恐惧。
卞庄残存的意识中，只有这些。
刘小光也能感受到这股绝望。
变成猪己经够惨了，还要去凡间受苦？
还要经历什么九九八十一难？
开什么玩笑！
“叮——”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像是在他混乱的意识中劈开了一道裂缝。
大道至简系统启动。
检测到宿主濒临绝境。
一次性系统，任务：奖励宿主大道修为。
任务完成，系统离去。
大道修为？
那是什么东西？
系统？
小说里的金手指？
没等他多想，一股磅礴到无法形容的力量瞬间从虚无中涌现，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洪流，野蛮地灌入他的身体。
这力量太宏大，太纯粹，太原始。
它不属于任何己知体系，不属于仙法，不属于佛力，不属于妖气，它是规则之上，是力量之源。
这股力量与他体内原本混乱不堪的天仙法力相遇。
没有冲突，没有抵抗。
天仙法力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小溪汇入大海，瞬间被吞噬、同化、升华。
剧痛消失了。
混乱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掌控感。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漂浮在宇宙中的一粒微尘，而是变成了宇宙本身。
举手。
他只是动了一个念头。
远方一颗巨大的星辰，在他眼中瞬间凝滞，然后，无声无息地崩碎成最原始的粒子。
掌控。
绝对的掌控。
大道修为稳定了。
脑海中的机械音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系统说它离去了，不是解除绑定，而是……融入了他。
这股大道力量，就是系统留下的遗产。
猪刚鬣（刘小光）的眼睛变了。
原本卞庄眼中的沮丧、屈辱、绝望，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刘小光骨子里深藏的野心，是大道修为带来的无法无天，是掌控一切的傲慢。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粗壮的西肢，圆滚滚的肚子，湿漉漉的猪鼻子。
丑陋。
可笑。
但是，这副身体里，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一个念头闪过，身体开始变化。
骨骼伸展，肌肉隆起，毛发收缩，五官重塑。
短短几个呼吸间，那个肥头大耳的猪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健硕、面容英俊，带着一丝邪气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袍，却显得无比尊贵。
人形。
果然还是人形舒服。
虽然猪形同样拥有大道力量，但他更喜欢这副更具侵略性和掌控感的人类形态。
下方，凡间大陆越来越近。
去凡间？
受苦？
经历劫难？
开什么玩笑！
他现在拥有大道修为，拥有宇宙最本源的力量。
他不再是那个被贬下凡的天蓬元帅，也不是那个加班猝死的刘小光。
他是猪刚鬣，一个拥有大道之力的全新存在。
他为什么要按照既定的命运轨迹走？
为什么要去凡间经历那所谓的九九八十一难？
脑海中再次闪过卞庄调戏嫦娥的记忆。
那时的冲动，那时的失败。
玉帝高高在上的嘴脸。
众仙嘲讽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一股邪火在他心底升腾。
调戏未遂？
被贬？
现在，他拥有了征服一切的力量。
冷笑。
声音带着大道共鸣，震荡空间。
凭什么玉帝能坐拥三界？
凭什么他猪刚鬣就做不得？
大道之力在他周身涌动，空间在他面前如同脆弱的布匹，被轻易撕裂。
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出现在他面前，里面是深邃的、通往未知彼岸的通道。
他的目标，不是凡间。
是天庭。
他迈步，跨入空间裂缝。
裂缝在他身后瞬间闭合，仿佛从未出现。
途中，他遇到了一队巡逻的天兵天将。
他们看到撕裂空间出现的猪刚鬣，惊得目瞪口呆。
“何方妖孽！
胆敢擅闯天庭！”
领头的将领大喝，举起手中兵器。
猪刚鬣甚至没有停下脚步。
他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
没有法术波动，没有惊天巨响。
那队天兵天将，连同他们的战马和兵器，就在大道力量的拂动下，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最原始的粒子，消散在宇宙空间中。
灰飞烟灭。
彻底消失。
大道修为下，一切规则、一切束缚、一切抵抗，都形同虚设。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天庭，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