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识破陷害,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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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透了苏家药铺的雕花窗棂,苏明玥垂首望着指缝间半片金箔,药童那句"茯苓要现碾"的尾音还悬在梁上。

她突然伸手打翻药包,佯装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姑娘当心!

"药铺伙计慌忙来扶,袖口沾着的胭脂虫红却蹭在她腕间——正是赵夫人最爱的茜云斋颜色。

苏明玥数着腕间朱砂痣的灼热,在第三次回溯时终于看清药童系麻绳的指法。

双环结最后那个收尾的勾挑,分明是扬州账房惯用的暗记。

前日她替大房核对年礼单子,赵夫人陪嫁丫鬟的指甲缝里也沾着这种青麻丝。

"劳烦再包一份。

"她将碎银子按在柜台,余光瞥见伙计把当归换成了形似的独活根。

三日前这双手还在城东米铺替赵夫人收过暗股,指节处那道烫疤像极了她被克扣月例时在账本上画的红圈。

暮鼓声里,苏明玥攥着新药包踏进苏府角门。

穿堂风卷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是沈墨押镖带回来的海货正在卸货。

她故意踩中块青苔,药包"恰巧"跌进装着冰块的木桶。

"二小姐当心!

"护院们忙不迭打捞,七八个油纸包在冰水里浮沉。

苏明玥数着倒影里第三片瓦当的裂纹,在时间回溯的刹那看清了沈墨袖中半截密信——盖着漕帮铁印的文书边角,与赵夫人妆匣暗格的花纹一模一样。

她蹲身捡药材时,耳坠在青砖上敲出细碎声响。

昨日被克扣炭火时,她曾用这对银丁香在墙砖刻过三笔暗账。

此刻砖缝里渗出的朱砂水,倒比账房先生算盘上的血玉珠子还要红上三分。

"二小姐,夫人让您去柴房......"李管家提着灯笼过来,话头突然卡在喉间。

灯笼光晕里,苏明玥指尖捏着枚发黑的银针,正从当归片里慢慢抽出来。

"李叔可知这是什么?

"她将银针举到灯下,针尖泛着诡异的青紫,"上个月大厨房闹鼠患,赵夫人赏我的鎏金簪子,好像也是这个成色。

"老管家喉结滚动两下,灯笼柄上的流苏簌簌作响。

苏明玥忽然轻笑出声,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玩笑罢了,这是方才药铺给的试毒银针。

不过......"她忽然压低嗓子,"大夫说我脉象涩如刀刮纸,怕是用了半年的附子汤。

"廊下铜铃叮当乱响,惊起檐角宿鸟。

李管家后颈的冷汗浸透了深衣领子,他想起上月清点库房时,赵夫人特意吩咐将陈年附子存在西厢顶柜——而那把黄铜钥匙,此刻正在他腰间荷包里发烫。

苏明玥忽然伸手拂去他肩头落花,指尖若有似无擦过荷包穗子:"听说三妹妹的咳疾总不见好,李叔可要当心库房的潮气。

"她说话时望着东墙新刷的白灰,那里还留着昨夜野猫抓出的三道爪痕——与她被克扣月例那日在账本画的记号分毫不差。

池塘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惊得李管家手中灯笼险些坠地。

苏明玥却笑得眉眼弯弯:"定是那些贪嘴的锦鲤,前日厨房倒馊水时......"她故意顿了顿,"倒不知给鱼喂砒霜水会怎样?

"老管家终于变了脸色。

他想起今晨赵夫人吩咐将药渣埋在池畔海棠树下时,指甲上那抹凤仙花汁红得瘆人。

而此刻二小姐绣鞋边沾着的花瓣,正是从海棠树下飘来的。

"二小姐慎言!

"他压低声音喝道,尾音却打着颤。

灯笼光晕里,少女腕间朱砂痣红得似要滴血,倒映在他浑浊的瞳孔里像团鬼火。

苏明玥忽然抓起把混着香灰的药材,就着月光细细分拣:"您瞧这白芷掺了灰,药性可就变了。

"她指尖捻开片当归,露出里头裹着的赭石粉,"就像账本上那些朱砂批注,掺了别的东西......"话未说完,西厢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李管家浑身一抖,灯笼在青砖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苏明玥却将药材慢条斯理包好,葱白似的指尖在油纸上敲出轻响:"劳烦李叔跟夫人说,我这就去柴房思过。

不过......"她突然踮脚凑近老管家耳畔,"库房第三摞账册最底下那本,墨迹该干透了吧?

"夜风卷着池水腥气掠过回廊,李管家瞪着少女翩然离去的背影,手中灯笼"哐当"砸在地上。

黑暗吞没他前,最后瞥见的是二小姐绣鞋上沾着的半片金箔——与账本里夹着的盐引凭证缺口严丝合缝。

李管家弯腰拾灯笼时,发现青砖缝里嵌着片带药渍的金叶子。

他盯着叶脉上那点朱砂痕,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替赵夫人埋的那个黑陶罐。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他攥着灯笼柄的手指节发白——"二小姐留步!

"李管家攥着金叶子的手背暴起青筋。

灯笼火苗在穿堂风里晃了晃,将墙角的蛛网映成飘摇的罗帐。

他忽然转身疾步离去,皂靴碾过青砖缝里半干的朱砂水,在月洞门处溅起几点猩红。

苏明玥倚在柴房斑驳的木门前,数着檐角铜铃第八次震颤时,鼻尖飘来松油混着硫磺的味道。

她将银针别进发髻,指尖抚过墙角青苔——三个时辰前撒的明矾粉正在渗出水珠,洇湿了暗格里偷藏的账册残页。

"吱呀——"柴门被推开刹那,苏明玥瞳孔微缩。

时间回溯的灼热感从腕间朱砂痣炸开,她看见两个黑影举着火折子扑来,闻到麻绳浸过桐油的刺鼻味。

第三次回溯时,她精准踢翻墙角的陶罐,陈年艾草灰混着明矾粉漫天飞散。

"咳咳!

眼睛!

我的眼睛!

"黑影踉跄着撞上堆叠的樟木箱,火折子滚到苏明玥脚边。

她踩灭火星的动作行云流水,顺势抽出箱笼捆扎用的牛皮绳。

当李管家带着家丁撞开柴门时,正看见二小姐将歹徒的右手小指与麻绳系成双环结——扬州账房特有的死扣。

"这不是夫人院里的张全和王贵么?

"护院头领的灯笼照亮歹徒衣摆的暗纹,与赵夫人常穿的蜀锦襦裙同出一匹布料。

苏明玥拾起未燃尽的火折子,就着火光展示麻绳上的桐油渍:"李叔可记得上月初三?

您陪赵夫人去城隍庙进香,偏殿失火烧掉了三车香烛——当时用的也是这种闽南桐油。

"李管家喉头滚动,想起那日赵夫人特意支开他去买素斋。

等他回来时,灰烬里躺着几具焦黑的尸首,说是偷香油钱的毛贼。

"二小姐怎知......""您荷包穗子沾的松香,是城隍庙功德箱独有的防虫漆。

"苏明玥忽然用银针挑起他腰间流苏,针尖粘着几粒朱砂碎屑,"就像这火折子里的硫磺,分明是账房先生用来熏账本驱潮的。

"柴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赵夫人裹着狐裘的身影被灯笼拉得老长。

她瞥见被缚的家仆,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深更半夜闹什么?

""正要说给母亲听呢。

"苏明玥笑盈盈捧出个青瓷钵,里头浮着几片当归,"方才张全哥哥说冷,女儿便煮了驱寒汤——您猜怎么着?

银匙刚放进去就黑了。

"赵夫人脸色骤变,她认出瓷钵正是自己赏给苏明玥的生辰礼。

那抹不正常的釉色,源于她亲手掺进瓷土的砒霜。

"荒唐!

定是你这丫头......""母亲明鉴!

"苏明玥突然跪下,捧着的瓷钵却稳如泰山,"女儿方才用银针试毒,倒想起件趣事——上月大厨房打碎的青花碗,碎片埋在海棠树下竟开出蓝花,您说稀奇不稀奇?

"李管家浑身剧震。

那日他亲眼见赵夫人将毒碗碎片埋进花根,而此刻二小姐绣鞋边缘的海棠花瓣,正沾着同样的泥腥味。

"都闭嘴!

"赵夫人扬手要摔茶盏,却见苏明玥从袖中抖落半张盐引。

泛黄的官印旁,赫然是她弟弟的私章拓样。

夜枭凄厉的啼叫划破寂静,苏明玥在赵夫人瞳孔里看见自己腕间的朱砂痣红得妖异。

她知道火候到了,突然掩面啜泣:"女儿这就去祠堂罚跪,只求母亲莫要气坏身子......""慢着!

"李管家突然出声,老脸在火光里明灭不定,"老奴斗胆,请二小姐帮忙核对明日入账的药材单子——听说南边新到的三七掺了土茯苓。

"赵夫人猛地转头,金步摇甩出凌厉的弧度。

这个向来唯命是从的老奴,此刻竟避开她的视线,弯腰捡起苏明玥"不慎"滑落的油纸包。

里头露出半本染着香灰的账册,正是她上月焚毁的那本副本。

更鼓声穿过三重院落,苏明玥走出柴房时,特意将染毒的银针别在赵夫人看得见的衣襟上。

她望着东厢房彻夜未熄的烛火,知道那对主仆今夜注定无眠。

经过荷花池时,她忽然驻足。

倒影里飘着片金箔,缺口与她夹在《千金方》里的盐引凭证严丝合缝。

三个月前那场蹊跷的重病,正是从她替大房核对盐引账目开始的。

苏明玥弯腰捞起金箔时,发现池底沉着个裂开的陶罐。

借着月光,她瞧见罐内壁凝结着层蓝莹莹的晶体——与那日从赵夫人妆匣暗格抖落的粉末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