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亮小心翼翼地把长头发装进证物袋。
目前,这根头发就是搜集到的唯一线索,也或许这根头发会成为将来指证凶手的证据。
萧逸辰给刘士亮竖起大拇指。
“陆法医,能看出凶手使用的是什么样的凶器吗?”
萧逸辰问道。
“从伤口的形状和平整度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把锋利的,类似于水果刀的单面开刃的刀具。”
几人再次对整个房间进行查验,这个乱糟糟的房间,除了厨房有两把切菜的大刀,并没有发现与伤口匹配的刀具,凶手有可能把凶器带离了现场。
刘士亮还在卫生间的洗手盆发现了血迹反应,应该是凶手清理现场的时候,在洗手盆洗了手或是洗了沾有血迹的抹布一类的。
“萧队,有发现。”
痕检科的另一名同事从北面窗户的位置提取到一枚清晰的指纹,并在窗台上提取到半枚脚印。
“萧队,窗户跟窗台应该都经过清理,只是嫌疑人逃跑的时候过于慌乱,以至于清理得没有那么彻底,这才留下了线索。”
世纪花园小区在最初建立的时候,没有储藏室的设计,所以一楼都是平地起的,从地面到窗台的高度只有一米二左右,如果是嫌疑人翻窗进出是完全有可能的。
萧逸辰查看了一下这扇窗户,没有防盗窗,窗扇与窗扇之间的合页己经损坏,通过这扇窗户进出房间是完全行得通的。
如果嫌疑人是翻窗进入房间的,那就要推翻刚刚是熟人作案的假设。
不论是哪种形式的作案都需要证据的支持,都需要逐步证实或是逐步推翻。
目前,除了床上发现的不属于死者的毛发,还有窗户上的指纹外,整个房间就只有死者的指纹和脚印。
陆子月蹙着眉,牙齿咬在下嘴唇上,歪愣着脑袋打量着尸体。
“有什么问题吗?”
萧逸辰问道。
“很奇怪,死者的刀伤为什么只集中于腰腹部及臀部大腿处呢?
“正常情况下,为防止死者挣扎,凶手一般会箍住死者的脖颈,把凶手揽在怀里,一刀一刀捅进死者的腰腹部,所以我们看到死者腰腹部刀伤最多。
“那这样就没法解释死者脖子下方的摩擦勒痕,凶手箍住死者脖颈的时候,身体是前倾的,而用毛巾勒住一个人脖子的时候,身体必然是后仰的,这似乎很矛盾。
“从勒痕造成的伤害来看,力道并不大,我猜测,凶手如果是个男人,就是肌无力,如果是个女人的话就合情合理了。
“还有,如果凶手在死者开门后转身的瞬间袭击了死者,刀伤的位置不是应该集中在背部吗?
为什么会在臀部大腿处呢?
难道凶手是蹲下身子刺向死者的?”
陆子月摇着头,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样的推论。
其他人也对陆子月提出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萧逸辰留意到,这个房间乱糟糟的,到处都乱,唯独客厅跟餐厅的垃圾桶里却是异常的干净,竟然没有留下任何垃圾,这似乎有悖常理。
萧逸辰双臂环胸抚摸着下巴,他忽然想到什么,吩咐道:“亦然,明宇,抓紧联系市政部门,问清楚世纪花园小区的垃圾拉去哪里?
我往警局打电话加派人手,凶手身上一定沾染了血迹,他不会穿着血衣在路上行走,他一定是连同这个房间的垃圾一起扔到外面的垃圾桶,说不定凶器也会扔在里面。”
刘亦然,李明宇马上行动。
痕检科的同事在现场发现了死者的手机,一并带回警局交由技术部门处理。
对现场侦查完之后,陆子月安排人将尸体带回警局进行下一步尸检。
赵非凡把了解到的楼上楼下的情况跟萧逸辰做了汇报,“萧队,这幢房子是城区老房子,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孤寡老人就是流动人员,很少有房东住在这里的,他们相互间并不熟悉,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对门李大爷在案发当晚无意中从猫眼中看到死者搂着一个金发女郎进了家门。
没多久,又看到那个金发女郎气呼呼地走出了死者家,李大爷当时听到很大的摔门声。
死者白天不怎么出门,只有傍晚出门卖点小吃,晚上回家的时间不固定。”
“李大爷有没有看清那个金发女郎的脸。”
萧逸辰问道。
“没有,不过李大爷说,那女人穿得花哨,身上的衣服很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案发时,李大爷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或是楼上的邻居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赵非凡指了指耳朵的位置,继续说道:“李大爷,耳朵背,他只听到了金发女郎走出死者家时的摔门声,其他什么都没有听见,楼上就是陈阿婆,同样什么也没听见。”
萧逸辰点头,“非凡,你继续跟进金发女郎这条线,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赵非凡领命迅速行动。
萧逸辰掏出手机给正在休假的伊宁和紫嫣发去了信息,内容是出现新案子,结束休假,立即归队。
伊宁跟紫嫣是刑侦支队的机动人员,主要负责内勤工作,有时候忙不过来,也跟着出外勤。
真来了案子,少了她俩还真不行。
萧逸辰等人离开案发现场返回警局。
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萧逸辰找技术部门尽快解锁房大勇的手机,看看他的最后联系人是谁,或许能从手机上找到与本案有关的蛛丝马迹。
从技术部回来,萧逸辰坐在工位上,手中拿着刘亦然发现的那本小本子,思考着那一连串不知道代表什么的数字符号,把从现场收集到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一遍,试图找出其中的关联。
伊宁跟紫嫣这时候赶到警局。
萧逸辰把房大勇案件的情况跟二人简单说了一遍,便立刻安排二人对房大勇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
此时,刘亦然的电话打来,“萧队,市政那边回复了,世纪花园小区的垃圾都运到东郊的垃圾处理厂了。”
萧逸辰立刻带人前往。
在那个堆积如山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作呕的垃圾处理厂艰难翻找后,终于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找到了一件染血的血衣,在另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找到了沾有血迹的抹布,并没有发现凶器。
奇怪的是,这件带血的衣服令人生疑,从尺寸上看像是一个六七岁孩子的衣服。
难道是小孩行凶杀人,这怎么可能,房大勇可是一米八零的大高个。
不管怎样,先带回警局检测再说,一行人灰头土脸,带着一身的疲惫返回警局。
与此同时,赵非凡通过调取沿途监控找到了金发女郎,并把她带回警局接受询问。
法医助理小刘提取了金发女郎的毛发样本。
赵非凡开口道:“你认识房大勇?”
“认识。”
金发女郎一脸傲慢。
“怎么认识的?”
“我是***,你猜是怎么认识的。”
“这里是警局,请你放尊重点。”
金发女郎瞥了赵非凡一眼,不为所动。
“昨天晚上10:00到今天凌晨1:00,你在哪里?
在做什么?”
金发女郎轻蔑一笑:“我当然在我该待的地方赚钱啊,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是只有晚上才上班的。”
“认真回答问题。”
赵非凡大声呵斥。
金发女郎吓得打了个激灵,“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了吗?”
“房大勇死了。”
听到房大勇死了,金发女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浑身跟筛糠般抖个不停。
她颤抖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金发女郎抖得更厉害了。
她哆嗦着手说道:“能给我一杯水吗?”
赵非凡起身给金发女郎倒了一杯水。
金发女郎喝了几口之后,神情稍微镇定了一些。
她缓缓说道:“我昨天晚上从房大勇那里离开的时候是10:00,他刚刚出摊回来,在风花雪月的日子里待惯了,就有些厌倦了,所以就想找个踏实的男人嫁了,从此金盆洗手安稳度日,与房大勇几次接触后,我感觉他为人憨厚朴实,我就有了隐退的想法,可是没想到,房大勇竟然不同意,他嫌弃我是个***。”
金发女郎一脸落寞,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房大勇有什么异常?”
金发女郎脸上现出不屑的表情,“哼!
那肯定是喜新厌旧呗!
他有了別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你见过那个女人吗?”
“女人的首觉,他原来不是这么对我的。”
“你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金发女郎眼神幽怨,陷入深深地思考当中,“我不知道这一点算不算不对劲,昨天晚上,房大勇一个劲地赶我走,他似乎是跟什么人约好了,怕我碰见似的。
我当时还挺生气,没想太多,就走了。”
李大爷也证实,金发女郎离开房大勇家的时间是晚上10:00,而陆子月推测的房大勇的死亡时间是晚上11:00—凌晨1:00之间,金发女郎不具备作案时间。
赵非凡跟紫嫣相互看了一眼,对金发女郎说道:“感谢你的配合,如果你想起什么可疑的地方记得跟警方取得联系。”
金发女郎离开了警局。
这时候,陆子月过来找萧逸辰,她有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