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教室后门，看着讲台上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
她穿着崭新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朵淡蓝色的小花，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新同学林小满，从今天开始和大家一起学习。
"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透过燥热的空气传来。
陈默注意到林小满的左手一直攥着裙角，指节发白。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陈默身上。
那一刻，陈默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陈默，你旁边有空位，让林小满坐你旁边吧。
"陈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课本。
他能感觉到林小满走近时带起的一阵微风，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你好，我叫林小满。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陈默没有抬头，只是把课本往旁边挪了挪。
他能感觉到林小满在看他，目光灼灼。
下课铃响起时，陈默习惯性地从书包里掏出那本破旧的《飞鸟集》。
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书页已经泛黄，边角也磨损得厉害。
"你也喜欢泰戈尔吗？"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默的手抖了一下，书差点掉在地上。
他转过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新同桌。
她的眼睛很大，像是盛满了星星，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
"我爸爸也有一本《飞鸟集》，"林小满说，"他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诗。
"陈默感觉喉咙发紧。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说着《飞鸟集》里的诗句，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再也听不见。
"你爸爸......"陈默刚开口，就听见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陈默！"是班长王浩的声音，"你妈妈来了！"陈默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看见母亲站在教室门口，脸色苍白，手里攥着一个信封。
"默默，"母亲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得走了。
"陈默抓起书包，跟着母亲往外走。
他能感觉到林小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但他不敢回头。
走廊里，母亲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默默，我们可能要搬家了......"陈默握紧了手中的《飞鸟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又要开始新的逃亡。
自从父亲去世后，讨债的人就从未停止过骚扰。
"妈妈，我们去哪？""去外婆家，"母亲擦了擦眼泪，"但是......"她欲言又止。
陈默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
外婆家在一座小县城，那里的学校可能没有市里的好。
但对他来说，在哪里上学都一样。
"陈默！"身后突然传来林小满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见林小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笔记本。
"这个给你，"她把笔记本塞进陈默手里，"我在上面写了一些《飞鸟集》里我最喜欢的诗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希望......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
"陈默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一只展翅的飞鸟。
他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谢谢。
"他轻声说。
母亲催促的声音传来，陈默最后看了一眼林小满，转身离开。
他能感觉到林小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拐过走廊的转角。
那天晚上，陈默坐在搬家的卡车上，借着路灯的光翻开那个蓝色笔记本。
第一页上，林小满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泰戈尔"陈默轻轻抚摸着这行字，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脸颊滑落。
他知道，这个夏天，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还有这本蓝色的笔记本，都将成为他生命中最深刻的记忆。
2006年的秋天，陈默站在新学校的公告栏前，看着文学社的招新海报。
"欢迎加入'飞鸟'文学社"，海报上画着一只展翅的飞鸟，让他想起了林小满送的那个蓝色笔记本。
三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虽然已经很少翻开。
"你也对文学社感兴趣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默转身，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眼睛很大，却带着一丝忧郁。
"我......"陈默刚要开口，就看见女生手里拿着一本《飞鸟集》，和他那本一模一样。
"我叫苏晚晴，"女生说，"是文学社的社长。
"陈默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几道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
她的手指修长，却有些苍白，像是很久没有见过阳光。
"你会写诗吗？"苏晚晴问。
陈默摇摇头。
自从转学后，他就很少写东西了。
新学校的课程很紧，母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他不得不把更多时间花在学习上。
"没关系，"苏晚晴说，"来文学社看看吧。
每周三下午，在旧教学楼的天台。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周三下午，陈默找到旧教学楼。
楼梯很窄，墙上贴满了各种社团的海报。
他爬到顶楼，推开生锈的铁门。
天台上，苏晚晴正坐在一张旧课桌前，面前摆着一台老式录音机。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来了，"她抬起头，"坐吧。
"陈默在她对面坐下。
天台上摆着几盆绿植，还有一张破旧的沙发。
角落里堆满了书和杂志。
"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苏晚晴说，"只有文学社的成员知道这里。
"她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轻柔的音乐流淌出来。
陈默听出是肖邦的《夜曲》。
"我喜欢在这里写作，"苏晚晴说，"感觉离天空很近。
"陈默看着她的侧脸。
她的睫毛很长，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突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又多了几道新的伤痕。
"你的手......"他忍不住问。
苏晚晴下意识地拉下袖子："没事，练琴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陈默知道她在说谎，但没有拆穿。
他能感觉到苏晚晴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就像当年的自己。
"要不要听听我写的诗？"苏晚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陈默点点头。
苏晚晴翻开笔记本，飞鸟的叹息它们说光明就在下一个转角可是我找不到那个转角......"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陈默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写得不好，"苏晚晴合上笔记本，"但是......"她突然停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陈默身后。
陈默转身，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天台门口。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晚晴，"男人的声音很冷，"该回家了。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站起来，动作有些慌乱："爸......""我说过多少次了，"男人走过来，"不要来这种地方。
"他的目光扫过陈默，"这是谁？""同学，"苏晚晴低声说，"我们......我们在讨论功课。
"男人冷笑一声："功课？在这种地方？"他一把抓起苏晚晴的笔记本，"这是什么？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东西上！""爸！"苏晚晴想去抢笔记本，但男人已经把它撕成了两半。
陈默站起来："叔叔......""闭嘴！"男人瞪了他一眼，"不要带坏我女儿！"他拽着苏晚晴的胳膊，"回家！"苏晚晴被拽着往外走，回头看了陈默一眼。
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被撕碎的笔记本。
风吹过来，纸片像蝴蝶一样飞舞。
他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来。
那天晚上，陈默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飞鸟，在夜空中盘旋。
远处传来钢琴声，还有苏晚晴的哭声。
他想要飞过去，却怎么也飞不到那个地方。
第二天，陈默没有在教室里看见苏晚晴。
班主任说她请了病假。
午休时间，陈默偷偷溜到旧教学楼。
天台上，那台老式录音机还在，但苏晚晴的座位空着。
他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新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致那个懂飞鸟的人如果你看到这个请继续写下去"陈默翻开笔记本，黑夜的尽头我听见你的叹息你说光明就在下一个转角这一次让我带你找到那个转角"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苏晚晴的命运将紧紧纠缠在一起。
就像三年前那个夏天，林小满闯进他的生命一样。
有些人，注定要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痕迹，无论你愿不愿意。
2009年的冬天，寒风刺骨。
陈默站在奥赛班的教室门口，看着墙上贴着的成绩排名。
他的名字排在第三位，前面是林小满和唐立峰的儿子唐昊。
"又在看排名？"唐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默转身，看见他倚在门框上，手里攥着一支钢笔。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这次物理竞赛，"唐昊说，"我一定会拿到省一等奖。
"陈默没有说话。
他知道唐昊说的是实话。
自从进入奥赛班，唐昊就一直占据着第一名的位置。
他的父亲唐立峰是学校的特级教师，也是奥赛班的负责人。
"陈默，"唐昊走近一步，"你知道为什么你永远赢不了我吗？"陈默握紧了拳头。
他能闻到唐昊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一丝烟味。
"因为你没有那个命，"唐昊轻笑一声，"就像你爸一样。
"陈默感觉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
他猛地抓住唐昊的衣领："你说什么？""怎么？"唐昊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我说错了吗？你爸不就是个......"拳头落在唐昊脸上的时候，陈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教室里响起尖叫声，有人跑出去喊老师。
唐昊倒在地上，鼻血流了一地。
他擦着鼻子，却笑了起来："你完了，陈默。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他知道唐昊说得对，他完了。
唐立峰来得很快。
他先是查看了唐昊的伤势，然后转向陈默："跟我来办公室。
"办公室里，唐立峰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份档案。
陈默认出那是自己的档案。
"你知道打人的后果吗？"唐立峰问。
陈默低着头："知道。
""知道还动手？"唐立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你爸吗？"陈默猛地抬头："不要提我爸！""为什么不能提？"唐立峰站起来，"你爸不就是个......""唐老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晚晴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校长找您。
"唐立峰皱了皱眉："现在？""是的，"苏晚晴说，"很急。
"唐立峰看了陈默一眼："在这等着。
"他拿起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
苏晚晴关上门，走到陈默面前："你没事吧？"陈默摇摇头："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你打人了，"苏晚晴说，"就赶紧过来了。
"她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你得离开这里。
""什么？""唐立峰不会放过你的，"苏晚晴说，"他一直在找机会整你。
"陈默苦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苏晚晴抓住他的胳膊，"他......他认识你爸。
"陈默愣住了："什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苏晚晴说，"但是我偷听到他和唐昊的谈话。
他们说你爸......"她突然停住了。
"说我爸什么？"苏晚晴咬着嘴唇："说你爸的死......不是意外。
"陈默感觉一阵晕眩。
他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你得离开这里，"苏晚晴说，"去找林小满。
""林小满？""她在省重点，"苏晚晴说，"她爸爸是教育局的。
只有她能帮你。
"陈默摇摇头："我不能连累她。
""你必须去，"苏晚晴说，"否则......"她突然停住了，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快走！"她推了陈默一把，"从后门走！"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出了办公室。
他听见身后传来唐立峰的怒吼声，但没有回头。
那天晚上，陈默没有回家。
他坐在旧教学楼的天台上，看着满天繁星。
苏晚晴的话在耳边回响："你爸的死不是意外。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样子。
那天早上，父亲还说要带他去书店买新版的《飞鸟集》。
可是下午，就传来了车祸的消息。
真的是意外吗？陈默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小满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陈默？"林小满的声音有些惊讶。
"是我，"陈默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在哪？""学校天台。
""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陈默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就像三年前那个下午，苏晚晴在天台上读诗给他听一样。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要改变你的一生。
远处传来警笛声。
陈默知道，那是唐立峰报警了。
他站起来，看着夜空中的飞鸟。
它们自由自在地飞翔，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束缚。
"这一次，"他轻声说，"我要找到真相。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2012年的春天，细雨绵绵。
陈默站在省重点中学的校门口，看着林小满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三年不见，她已经长高了许多，但那双盛满星星的眼睛依然没变。
"陈默，"林小满快步走过来，"你真的来了。
"陈默点点头："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小满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她带着陈默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等他们。
"这是我爸，"林小满介绍道，"省教育局的林副局长。
"陈默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林小满会直接带她父亲来。
"坐吧，"林副局长示意道，"小满都跟我说了。
"陈默坐下，感觉手心有些出汗。
他能闻到咖啡的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潮湿。
"你怀疑你父亲的死不是意外？"林副局长直入主题。
陈默点点头："唐立峰......他好像知道什么。
"林副局长推了推眼镜："唐立峰确实不简单。
他在教育系统经营多年，人脉很广。
""爸，"林小满插话道，"你能帮陈默查查当年的档案吗？"林副局长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很复杂。
你父亲的案子，当年是市局直接处理的。
"陈默感觉心跳加速："为什么是市局？""因为你父亲当时在查一件事，"林副局长压低声音，"关于教育系统的***问题。
"陈默愣住了。
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些。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林副局长说，"但是......"他看了看四周，"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你父亲的老搭档，王警官。
他现在已经退休了，住在城郊。
"林小满握住陈默的手："我们去找他。
"林副局长摇摇头："太危险了。
唐立峰肯定在盯着你们。
""那怎么办？"林小满问。
林副局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一个老朋友，私家侦探。
他可以帮你们。
"陈默接过名片，上面写着"张明侦探事务所"。
"记住，"林副局长严肃地说，"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如果唐立峰知道你们在查......"他没有说完，但陈默明白他的意思。
离开咖啡馆时，雨下得更大了。
林小满撑开伞，遮住两人。
"陈默，"她轻声说，"你还记得那个蓝色笔记本吗？"陈默点点头。
那个笔记本他一直带在身边，虽然已经很少翻开。
"我爸爸说，"林小满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父亲出事前，曾经给过他一个U盘。
"陈默猛地停住脚步："什么？""但是那个U盘......"林小满咬着嘴唇，"在你父亲出事后就不见了。
"陈默感觉一阵寒意。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紧紧攥着那本《飞鸟集》的样子。
当时他以为父亲只是舍不得那本书，现在想来......"那本书！"他脱口而出。
"什么书？""《飞鸟集》，"陈默说，"父亲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本。
"林小满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U盘可能藏在书里，"陈默说，"但是那本书......""在你妈妈那里？"陈默摇摇头："在唐立峰那里。
"林小满倒吸一口冷气："什么？""那天在办公室，"陈默回忆道，"唐立峰拿着我的档案，桌上就放着那本书。
"雨越下越大，打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陈默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雨声。
"我们得拿回那本书，"林小满说。
"但是......""我有办法，"林小满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唐昊最近在追我。
"陈默皱起眉头："这太危险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林小满说，"而且......"她顿了顿，"我也想知道真相。
"陈默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不再只有星星，还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好，"他终于说，"但是一定要小心。
"林小满点点头。
她收起伞，让雨水打在脸上。
"陈默，"她突然说，"你还记得《飞鸟集》里的那句话吗？""哪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陈默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他想起那个夏天，林小满把蓝色笔记本递给他的样子。
2012年的初夏，阳光明媚得刺眼。
林小满站在音乐教室的窗前，看着楼下篮球场上唐昊的身影。
他正在投篮，动作干净利落，引来围观女生的一阵阵尖叫。
"你真的要这么做？"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小满转过身，看见他站在钢琴旁边，眉头紧锁。
"这是最好的办法，"林小满说，"唐昊最近经常来音乐教室，说是对钢琴感兴趣。
"陈默握紧了拳头："太危险了。
唐立峰要是知道......""他不会知道的，"林小满打断他，"而且......"她走到钢琴前，轻轻按下一个琴键，"我有分寸。
"琴声在教室里回荡。
陈默注意到林小满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你还好吗？"他问。
林小满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有点紧张。
"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唐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篮球。
"林小满，"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来上钢琴课了。
"陈默感觉胃部一阵抽搐。
他看见唐昊的目光在林小满身上停留，带着一丝他熟悉的占有欲。
"这位是？"唐昊看向陈默。
"我朋友，"林小满说，"陈默。
"唐昊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陈默？奥赛班的那个陈默？"陈默点点头，感觉手心开始出汗。
他能闻到唐昊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汗水的酸味。
"听说你转学了，"唐昊说，"怎么，在原来的学校混不下去了？"陈默没有回答。
他能感觉到林小满紧张的目光。
"唐昊，"林小满适时插话，"我们开始吧？"唐昊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好啊。
"他走到钢琴前，"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
"林小满坐在琴凳上："只会一点。
"她开始弹奏《致爱丽丝》。
陈默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林小满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唐昊站在她身后，目光灼灼。
琴声突然停了。
"怎么了？"唐昊问。
林小满揉了揉手腕："有点累了。
""要不要去喝点东西？"唐昊提议，"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馆。
"林小满看了陈默一眼，然后点点头："好啊。
"陈默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他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陈默，"林小满站起来，"你先回去吧。
"陈默点点头，转身离开教室。
他能感觉到唐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拐过走廊的转角。
那天晚上，陈默收到林小满的短信："他约我明天去看电影。
"陈默盯着手机屏幕，感觉喉咙发紧。
他想起三年前，苏晚晴在天台上读诗给他听的样子。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要改变你的一生。
"小心。
"他回复道。
第二天，陈默偷偷跟着林小满和唐昊。
他们走进电影院，坐在最后一排。
陈默买了隔壁厅的票，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
电影开始后，陈默悄悄溜到他们的影厅。
他躲在角落里，看见唐昊的手慢慢搭上林小满的肩膀。
林小满没有躲开。
陈默感觉胃部一阵抽搐。
他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电影结束后，唐昊提议去他家。
"我爸今天不在，"他说，"我们可以继续练琴。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陈默跟在后面，感觉心跳加速。
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唐昊家在一栋高档公寓里。
陈默躲在楼梯间，听见他们进了屋。
十分钟后，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小满发来的定位。
陈默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张明侦探的电话："可以行动了。
"他戴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撬开了唐昊家的门。
屋里传来钢琴声，是《致爱丽丝》。
陈默悄悄摸进书房。
那本《飞鸟集》就放在书桌上，旁边是一个打开的保险箱。
他的手有些发抖。
翻开书页，一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
是父亲和唐立峰的合影，背面写着："证据已收集，随时可以收网。
"陈默感觉呼吸急促。
他继续翻找，终于在书脊处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夹层。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U盘。
"找到了吗？"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默转身，看见她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唐昊呢？"他问。
"在客厅，"林小满说，"我给他下了安眠药。
"陈默松了口气："我们快走。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跑出去。
唐昊倒在地上，旁边是一个打碎的花瓶。
他的眼睛半睁着，嘴里喃喃自语："爸......书......"林小满蹲下身："你说什么？""书......"唐昊抓住她的手腕，"不能看......"陈默感觉一阵寒意。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紧紧攥着那本《飞鸟集》的样子。
"我们得走了，"他说，"张明侦探马上就到。
"林小满点点头，但唐昊的手还紧紧抓着她。
"对不起......"唐昊突然说，"我爸......他......"话没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陈默拉着林小满跑出公寓。
雨又开始下了，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我们做到了，"林小满气喘吁吁地说。
陈默握紧手中的U盘："这只是开始。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将揭开一个巨大的黑幕。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要改变你的一生。
2012年的深秋，寒意渐浓。
陈默坐在张明侦探事务所的电脑前，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U盘插入已经半个小时了，但加密文件依然无法破解。
"还是不行吗？"林小满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
陈默摇摇头："加密太复杂了，需要密码。
"张明侦探从档案柜后面探出头来："是你父亲的生日。
"陈默输入一串数字，屏幕依然显示错误。
"你父亲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日吗？"张明问。
陈默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他输入《飞鸟集》的出版日期。
屏幕闪动了一下，依然没有反应。
"也许......"林小满突然说，"试试你父亲出事那天的日期。
"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输入那串刻骨铭心的数字。
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成功了！"林小满惊呼。
文件一个接一个地打开。
陈默感觉心跳加速，手心开始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