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英雄救美
宋星河从土坯房的竹床上翻身而起，粗布短衫胡乱套在身上，赤着脚跑到门前的坡上。
远处苏柔家的篱笆外挤满了人，像被惊动的蜂巢，议论声顺着晨风飘来。
他心头一紧，踩着露水朝人群跑去，脚底沾着的泥浆啪嗒作响。
苏柔才三十岁，鹅蛋脸上总带着温柔的笑，说话时酒窝轻轻旋起。
因丈夫辈分大，村里人都唤她一声嫂。
她生得丰腴，蓝布衫裹着细腰宽胯，在灶台前忙活时，鬓角碎发随着动作轻颤，倒比村口新开的野蔷薇还要鲜活几分。
只是命运弄人，丈夫在城里打工时，竟鬼迷心窍养了外室，东窗事发后把人打成重伤，如今在牢里判了无期。
家里只剩卧床的老母亲，换作旁人早一拍两散，可秀红偏咬着牙守着，每日端屎端尿，从不喊一声苦。
宋星河挤进人群时，正看见吴拐子瘸着腿，指挥两个精壮小伙往板车上搬东西。
雕花的樟木箱、陪嫁的银镯子，甚至灶台上的铁锅都被往外抬。
苏柔瘫坐在门槛边，头发散成乱草，抓着吴拐子的裤腿哭喊：“我没欠你钱，宋金宝欠的债，你找他去！”
屋里传来老妇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母兽。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吴拐子三角眼一瞪，瘦骨嶙峋的手指点向秀红，“没钱拿东西抵，这是规矩！”
周围村民纷纷求情，七嘴八舌的劝声里，宋星河总算听明白 —— 原来那不成器的宋金宝在城里赌博，背着媳妇借了高利贷。
血气瞬间冲上头顶，宋星河大喝一声：“住手！
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动！”
声音震得椽子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吴拐子斜睨他一眼，尖笑像夜枭：“哟，充什么英雄？
有本事你替她还啊！”
话音未落，两个小伙己扛起八仙桌往外走。
宋星河三步跨上前，铁钳般的手揪住吴拐子的衣领，往土墙上狠狠一推。
老墙皮簌簌往下掉，吴拐子踉跄着撞在墙上，假牙都险些飞出来。
两个帮手见状挥着拳头扑来，宋星河侧身躲过，一记正踢正中左边那人膝盖。
骨头错位的脆响惊得众人倒抽冷气，那人惨叫着滚在地上。
右边的小伙挥拳袭来，宋星河头一偏，摆拳重重砸在对方鼻梁上，鲜血顿时喷溅在青砖地上。
“再来！”
宋星河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冷得能结冰。
两个小伙吓得连连摆手，吴拐子捂着被勒红的脖子，瘸着腿灰溜溜钻进人群。
围观村民爆发出哄笑，有人喊着 “打得好”，有人扶起瘫软的苏柔。
日头爬上树梢时，宋星河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他脱了汗湿的背心，西仰八叉躺在院子的竹椅上，不一会就沉入梦乡。
梦里，他跌进河边的苞米地，梦蝶温热的身子压在身下，茉莉花香混着泥土腥气钻进鼻腔。
正当他伸手去掀那抹雪白时，恍惚听见有人唤他 ——“星河！”
宋星河猛地惊醒，下面撑起的帐篷让他脸涨得通红。
苏柔就站在两步开外，蓝布衫被晨风掀起衣角，鬓角的碎发黏在泛着薄汗的脸颊上。
她怀里抱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鱼尾甩起的水珠落在青石板上：“多亏了你，这鱼你收着。”
“使不得！”
宋星河慌忙起身，竹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苏柔却径首走到厨房，踮着脚把鱼挂在门钉上，转身时胸前的衣襟微微起伏：“快歇着吧。”
临走前，她回头冲他一笑，眼波流转间，藏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宋星河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细腰在蓝布衫下轻轻摆动，宽胯带起的风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他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想起梦里梦蝶的模样，又想起苏柔方才撞见自己失态时的眼神，喉咙突然发紧。
而此时的苏柔，正踩着田埂往家走，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方才那凸起的轮廓，让她脚步虚浮，连路边的野蔷薇都变得格外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