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雨欲来
那是周三的物理课，她正低头记笔记，忽然察觉到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
抬头时，正好对上蒋裴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他看着她缠着创可贴的左手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看什么看？
"温小棠用口型说道，故意晃了晃手腕。
蒋裴立刻转开脸，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但温小棠分明看见，他的耳尖红了。
下课铃响，她的课桌里多了一管药膏。
包装上没有任何标签，但温小棠知道，这是蒋家私人医生特配的那种。
周五的社团招新日，温小棠被林雅堵在了美术室。
"听说你在打听蒋学长母亲的事？
"林雅把玩着胸前的学生会徽章，"我劝你少管闲事。
"温小棠正在整理画具的手一顿。
她确实在调查——自从发现蒋裴书柜里那本《星图观测手册》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沈清"，她就隐约觉得，这与蒋裴被系统控制有关"我只是好奇，"温小棠慢条斯理地拧紧水彩盖子，"为什么蒋家从来不提夫人。
"林雅突然凑近，香水味呛得温小棠后退半步："因为那个女人是疯子，她——""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蒋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冷得像淬了冰。
林雅瞬间变了脸色，讪讪地离开了。
温小棠抬头，发现蒋裴的右手正死死攥着门把手，指节泛白。
他的领带歪了，这在他身上简首是不可能出现的失误。
"系统又在惩罚你？
"她小声问。
蒋裴的瞳孔猛地收缩。
周六清晨，温小棠在蒋家花园里发现了不对劲。
她早起去画日出，却在玫瑰丛后看见蒋裴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金属盒子。
晨光中，他取出一支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后颈。
温小棠的画笔掉在了地上。
蒋裴猛地回头，镜片上还沾着晨露。
他们隔着玫瑰丛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是蒋裴移开了视线。
他站起身，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今天有暴雨，别出门。
"温小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脚有些跛——就像那天在琴房外看到的一样。
暴雨在午后如期而至。
温小棠站在图书馆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着蒋家的车驶离校园。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一本泛黄的日记本，扉页上写着"沈清 观测记录"。
紧接着是第二条信息：想要真相，今晚8点天文台见。
不要告诉任何人温小棠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很久，突然发现末尾西位是0110——和蒋裴留在她课本上的那串数字一样。
晚上7:50，温小棠站在天文台门口。
暴雨中的天文台像一座孤岛，她推开门时，里面一片漆黑。
只有圆顶观测室里透出微弱的光。
楼梯扶手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温小棠凑近一看，是一滴未干的血迹。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推开观测室门的瞬间，温小棠闻到了血腥味。
蒋裴背对着她站在望远镜旁，白衬衫上沾着大片血迹。
"你受伤了？
"她冲过去。
蒋裴转身，温小棠倒吸一口冷气——他的金丝眼镜碎了，左眼下方有一道血痕。
更可怕的是，他的虹膜上浮动着一串蓝色代码。
"走..."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个陷阱..."温小棠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是蒋家的保镖。
突然，观测室的门被猛地关上。
广播里传来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测试对象R-0110，第73次反抗记录开始蒋裴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跪倒在地，手指深深抠进木地板："跑...温小棠...快跑..."但己经来不及了。
温小棠看到观测室的金属门上，缓缓降下一块显示屏。
上面显示着：服从性测试：请当面试探对象温小棠蒋裴抬起头，眼中的代码己经变成血红色。
当他开口时，声音不再是自己的一—而是那个机械女声："温小棠，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多管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