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以血肉为炉,神魂为引,在体内炼化一方小世界,谓之”灵墟“。
有人养剑成冢,剑气冲霄可斩日月;有人饲蛊为巢,一念起而万蛊吞天。
然天道五十,遁去其一。
三千年前,九霄惊变。
本应镇压诸邪的灵墟界核裂开一线,天外垂下三千青铜锁链,将半具神尸钉入归墟海眼。
神血浸透之地,草木生七窍,走兽化人形,修士灵墟中开始出现诡异的”第二本源“。
自此,飞升者皆陨于九重天外的”天哭“异象,修道尽头竖起血***碑,碑文曰:”万物为刍狗,此界即囚笼。
“而今,寒潭下的青铜棺椁再度震动。
被抹去历史的沧溟族后裔睁开了因果瞳,天机阁的星纹密令在暗处流转,沉寂千年的诛邪剑冢传来龙吟——有人要撕开这亘古骗局。
以混沌灵墟为刃,以道魔双生为火,在诸天神佛的注视下,斩出一条比飞升更辽阔的路。”
你看那所谓天道,“”不过是更高处的蝼蚁撒下的饵料。
“——云昭·剑指九霄前夜血色祭礼·寒潭骨鸣河神庙前的青铜鼎腾起三尺高的香火,九根浸透血渍的麻绳在风中摇晃。
云昭数着绳结上干涸的血珠,这是第十个年头。
"吉时到——"李寒江的吟唱声刺破雨幕。
白发祭司手持噬魂铃踏过青石阶,铃舌撞击青铜壁的声响让跪拜的村民眼神涣散。
云昭被铁链锁在祭坛中央,看着八个赤足少女被推入寒潭,她们脚踝上的银铃还没沉底就没了声响。
"第十位祭女上前。
"李寒江枯瘦的手指划过云昭后颈,那里有块暗红色胎记,"能侍奉河伯是你的福分。
"潭水冷得刺骨。
云昭在入水的刹那屏住呼吸,右眼突然灼痛如烙。
透过翻涌的气泡,她看见潭底泛着幽光的青铜棺椁——九条玄铁链穿透棺盖,锁孔处雕刻的凤凰图腾竟与自己胎记一模一样。
"咚!
"后背撞在棺盖的瞬间,云昭的指尖渗出鲜血。
那些血珠没有晕开,反而沿着图腾纹路游走,点亮了凤凰的第三只竖瞳。
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寒潭深处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云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条布满青鳞的巨尾扫过她的腰际,暗流中浮现两盏猩红的灯笼——那竟是双足有磨盘大的兽瞳!
"三千年了......"沙哑的低语震得潭水翻涌,青铜棺的裂缝中渗出黑雾,"终于等到沧溟血脉......"云昭的右眼突然淌出血泪,视线穿透黑雾看清了怪物真容:龙首龟身的河伯被铁链贯穿琵琶骨,腐烂的皮肉间生出无数惨白手臂。
那些手臂疯狂撕扯着锁链,每当碰到云昭的血就化作飞灰。
"快走!
"河伯的兽瞳突然清明一瞬,"祂要醒......"话音未落,九根铁链同时绷紧。
云昭感觉心脏被无形之手攥住,双生灵墟在丹田处轰然洞开。
青莲与血海虚影交织的刹那,寒潭上空炸开惊雷。
李寒江的噬魂铃裂开一道细缝。
他盯着潭面突然沸腾的气泡,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慌乱。
正要掐诀查探,却见水面浮起缕缕白发——那是属于少女的发丝,却如同活了般缠绕住他的脚踝。
"不可能......"老祭司踉跄后退,腕间黑线突然暴起。
潭水炸开冲天水柱,云昭踏浪而立。
她的右眼化作鎏金竖瞳,左半边青丝如雪飘扬。
九道水龙卷在她周身盘旋,每道水幕中都映出不同画面:李寒江深夜剖开孕妇肚腹、青铜棺吞噬生魂、还有......天机阁星纹袍角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
"云昭轻笑,指尖凝出冰刃,"你们用九百童女血祭的不是河伯——"她俯视着惊恐的村民,他们腕间的黑线正疯狂扭动。
"而是在喂养棺中不得超生的邪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