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来乍到就被锁在门外了?
她抬头望着眼前的欧式铁门,门柱上“周宅”两个鎏金大字在雨幕里泛着冷光——这是她第三次确认地址了。
“小姐。”
低沉的男声惊得她手一抖,被雨水打湿的录用通知单险些掉在地上。
穿藏青制服的老管家林叔撑着黑伞站在门内,目光扫过她怀里的帆布包和褪色的行李箱,“少爷只接受亲自选的人。”
简嘉喉结动了动,指尖攥紧通知单边缘,水痕在纸张上洇出褶皱:“我...是陈阿姨推荐的。”
陈阿姨是周宅前保姆,上个月她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是陈阿姨连夜打电话说周少爷要找贴身保姆,日薪五百,预付三个月。
林叔的目光顿了顿,伞沿的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水幕。
他最终侧过身:“跟我来。”
玄关的水晶灯晃得简嘉眯起眼,她脱了鞋,袜子贴在脚底发凉。
林叔递来一套浅灰色制服,布料带着熨烫过的草木香:“换好去东三楼找少爷。
记住,少说话。”
更衣室镜子里的姑娘眼眶发红,额前碎发沾成一绺,制服领口大了两寸,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简嘉扯了扯衣领,指腹蹭过镜面上自己的倒影——三天前她还在医院陪护床前背护理教材,现在却要给豪门少爷当保姆。
“爸的手术费还差二十万。”
她对着镜子轻声说,像在说服自己,“没关系,我可以的。”
东三楼的地毯厚得能陷进半只脚,林叔在雕花门前停住,压低声音:“少爷脾气不好,说话小心。”
简嘉点头,手心全是汗。
她抬手推门,木门纹丝不动——原来要按门把上的铜狮头。
“咔嗒”一声,门开的瞬间她往前踉跄半步,额头磕在门框上。
“咚”的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电脑键盘敲击声停了。
周连琛背对着门坐在胡桃木书桌前,银灰色西装搭在椅背上,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冷白皮肤下的青筋。
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像雕塑般静止了两秒,才说:“你可以走了。”
简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攥紧制服下摆,声音发颤:“林叔说...您需要贴身保姆。”
“不需要。”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尾音带着点沙哑。
简嘉望着他微卷的发顶,想起陈阿姨说的话:“那孩子打小没了妈,性子冷得像块冰。”
她深吸一口气,父亲插着喉管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护士说再凑不齐手术费,就要转普通病房了。
“可是医院账单呢?”
她往前走了半步,“您母亲的病例...陈阿姨说您需要人整理。”
键盘“啪”地合上。
周连琛转身时带起一阵风,简嘉这才看清他的脸:眉骨高得像刀刻,眼尾泛红,瞳孔是深褐色,此刻正像被踩了尾巴的狼一样缩成针尖。
他的手指扣住书桌边缘,指节泛白:“谁教你提她的?”
简嘉被吓退两步,后腰撞在桌角,桌上的文件夹“哗啦”落地。
一张泛黄的照片滑到她脚边——照片里的女人穿月白旗袍,抱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两人都在笑。
男孩的眉眼和周连琛有七分像。
“对不起!”
简嘉蹲下要捡,手腕突然被攥住。
周连琛的掌心烫得惊人,他弯腰拾起照片,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品,再抬头时眼神淬了冰:“滚出去。”
“少爷。”
林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工牌还没给新保姆。”
简嘉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空荡荡的——其他保姆都戴着银链工牌,刻着“周宅专属”。
周连琛冷笑一声,指节敲了敲桌面:“她明天就不是了。”
林叔叹了口气,朝简嘉使眼色。
她捏着发烫的手腕退出门,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大概是周连琛摔了什么。
走廊的壁灯在头顶晃,她摸着空荡荡的脖子,突然想起陈阿姨的话:“那孩子啊,最恨别人提他母亲,可也最盼着有人记得。”
深夜,简嘉蜷在保姆房的小床上。
窗外雨声渐小,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翻来覆去睡不着。
后颈被周连琛攥过的地方还在发烫,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医院催款短信又弹出来了,红色感叹号刺得眼睛疼。
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她听见门外有响动。
像是有人蹲下,又轻轻放下什么。
简嘉撑起身子,借着月光看见门缝下露出一角金属——是枚银链工牌,在地上泛着淡光。
她揉了揉眼睛,工牌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清晰起来:周宅专属保姆·简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