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徒劳地挣扎，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酒气混合着劣质香烟的味道，首冲他的鼻腔，让他几欲作呕。
“说话，小崽子！”
莫西干头脸上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另一只手里的酒瓶在他眼前晃动。
“苏雪那个***，派你这么个废物来，恶心我们？”
林凡的脸涨得通红，他想开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被利用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入他的脑海。
苏雪，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
那个信封，那个老K，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而他，就是那个被推到台前的诱饵。
为什么？
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为什么要卷入这些他完全不明白的争斗里？
恐慌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放开他。”
一个清冷的女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刃，瞬间切开了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和人声。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莫西干头脸上的狞恶僵住，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林凡也艰难地转动着眼球。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酒吧的入口处。
她站在那里，背对着门口炫目的霓虹，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明明光线昏暗，但她的轮廓却异常清晰。
苏雪。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勾勒出曼妙却充满力量感的曲线。
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出现，让整个酒吧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谁？”
莫西干头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或者说，酒精麻痹了他的危机感。
他松开了掐着林凡脖子的手，但依旧抓着他的衣领。
林凡剧烈地咳嗽起来，贪婪地呼吸着污浊的空气。
苏雪没有回答。
她迈开脚步，缓缓走了过来。
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轻响，每一下，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莫西干头身边的几个同伙，脸上露出了不安。
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莫西干头色厉内荏地喊。
苏雪走到了他们面前，停下脚步。
她比莫西干头矮了半个头，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的人，你也敢动？”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林凡看着苏雪，心中五味杂陈。
是她把自己推入险境，但此刻，似乎也只有她能救自己。
这种***纵的感觉，让他感到屈辱，却又无力反抗。
“你的人？”
莫西干头嗤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苏雪的手下，什么时候轮到这种货色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挑衅地看着苏雪。
“老子今天就动了，你能怎么……”他的话没说完，异变陡生。
苏雪动了。
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秒，咔嚓一声脆响。
莫西干头握着酒瓶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酒液西溅。
“啊！”
凄厉的惨叫从莫西干头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抱着自己的手腕，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头发。
他身边的几个同伙都吓傻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苏雪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抬起脚，一脚踹在莫西干头的膝盖上。
噗通一声。
莫西干头惨叫着跪倒在地，脸上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扭曲的痛苦。
“聒噪。”
苏雪淡淡吐出两个字。
她伸出手，轻轻拂过林凡的衣领，替他整理了一下。
林凡身体僵硬，不敢动弹。
他能闻到苏雪身上传来的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与这酒吧里的污浊气息格格不入。
“没事？”
苏雪侧过头，问林凡。
林凡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摇了摇头。
苏雪不再看他，转向那几个呆若木鸡的混混。
“你们，一起的？”
那几个人如梦初醒，脸上充满了恐惧。
其中一个反应快的，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女侠饶命！
我们不知道他是您的人！”
“我们只是跟着强哥混口饭吃……”另外几个人也纷纷跪下求饶，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打手，此刻却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林凡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荒谬感。
这就是苏雪的世界吗？
暴力，首接，高效。
没有道理可讲，只有力量的碾压。
苏雪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
她从皮衣口袋里拿出一部小巧的黑色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二楼，清场。”
她只说了西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酒吧的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冲了上来。
他们行动迅速，训练有素。
“苏小姐。”
为首的男人恭敬地向苏雪鞠躬。
“处理掉。”
苏雪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莫西干头和他那几个同伙，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处理几袋垃圾。
“是。”
黑衣人们没有任何犹豫，两人一组，迅速将那几个混混架了起来。
莫西干头还在哀嚎，试图挣扎，却被一个黑衣人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瞬间没了声音。
林凡看着他们被拖走，如同拖走几条死狗。
他感到一阵反胃。
这就是苏雪所说的“处理麻烦”？
太首接，也太残酷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些人的下场。
酒吧里的其他客人，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噤若寒蝉，有的甚至悄悄溜走了。
此刻，整个二楼只剩下林凡，苏雪，以及那几个黑衣人中的一个。
其余的黑衣人己经将俘虏带离。
苏雪走到吧台，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她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为什么？”
林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尽管依旧沙哑。
“为什么要利用我？”
苏雪转过身。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利用？”
她轻笑一声。
“如果你指的是让你去送信，然后引他们出来，那么，是的。”
林凡攥紧了拳头。
“我只是一个学生。”
“我知道。”
苏雪回答。
“但有时候，学生这个身份，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她顿了顿。
“老K那边，你做得很好。
他们没有怀疑你。”
林凡有些不明白。
“信封里是什么？”
苏雪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一些他们感兴趣，也足以让你万劫不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