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顶尖赛车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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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还残留着赛道上的燥热,夕阳把维修区的金属棚顶染成一片晃眼的金红。

江逾朝蹲在工具柜前,第三次检查那个印着卡通小熊的保温盒。

奶油蛋糕是凌晨西点就开始准备的,他特意买了进口的淡奶油,又担心凌琛嫌腻,只在夹层里抹了薄薄一层,中间夹着他偷偷晒干的橘子果肉——那是凌琛去年随口提过一次,说小时候奶奶做的橘子酱蛋糕很好吃。

“逾朝,还愣着干嘛?

凌神刚拿了第二,正烦着呢,你别上去触霉头。”

温然抱着数据板路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逾朝“嗯”了一声,把保温盒往怀里藏了藏。

今天是凌琛二十西岁生日,车队里没人记得,连凌琛自己大概也忘了——他的日程表永远被训练和比赛填满。

江逾朝数着日子,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甚至偷偷问过食堂阿姨,确认凌琛真的喜欢奶油蛋糕。

赛道广播里还在播放着颁奖词,凌琛的名字被喊出来时,看台上有零星的欢呼。

江逾朝抱着保温盒,远远看见凌琛从领奖台下来,黑色赛服被汗水浸得更深,贴在背上,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他没像往常一样先去休息室,而是被一群人围住了——最显眼的是苏曼妮,她穿着亮片短裙,手里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笑盈盈地递到凌琛面前。

“凌神,恭喜啊!

差点就冠军了,太可惜了。”

苏曼妮的声音甜得发腻,还特意凑近了些,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咔哒作响。

江逾朝脚步顿了顿。

他看见凌琛接过花,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眉头似乎舒展了些,不像平时对自己那样紧绷着下颌。

“运气不好。”

他听见凌琛低声说了句,竟带着点难得的温和。

“哪有,你在我心里就是冠军呀!”

苏曼妮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手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凌琛的手臂,“晚上庆功宴,你可不许提前走哦?”

凌琛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侧过身想避开,却正好看见挤在人群边缘的江逾朝。

“你站那干什么?”

他皱了皱眉,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挡路了。”

江逾朝的心猛地一沉。

他攥紧了怀里的保温盒,指尖几乎要嵌进硬壳里。

周围有工作人员好奇地看过来,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苏曼妮也顺着凌琛的视线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往凌琛身边又靠了靠。

“我……”江逾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把保温盒往前递了递,“今天是你生日,我做了……”“什么东西?”

凌琛甚至没低头看,视线还落在远处的赛车数据屏上,“我说过我不吃甜的,拿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块冰砸在江逾朝手背上。

周围的窃窃私语突然清晰起来,有人在小声议论“后勤怎么还送东西”,有人在笑他“没眼力见”。

江逾朝的脸瞬间涨红了,不是害羞,是难堪。

他看见苏曼妮掩着嘴,和旁边的经纪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凌琛己经不耐烦地挥手:“听不懂人话?

让你拿走。”

他随手把花递给旁边的助理,转身就要走,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江逾朝的手腕。

“啪嗒”一声,保温盒掉在地上。

白色的奶油混着橘色果肉从摔裂的盒盖里挤出来,沾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像一滩融化的雪。

江逾朝僵在原地,看着那摊狼藉,突然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明明把盒子包了三层保温棉,还在里面放了冰袋,生怕奶油化掉,可现在……“走路不长眼睛?”

林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嫌恶地踢了踢滚到脚边的保温盒,“挡在这里碍手碍脚,还不快收拾了!”

没有人看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追着凌琛的背影。

江逾朝看见凌琛脚步未停,甚至没回头看一眼。

苏曼妮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经过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有些人啊,就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他蹲下身,手指触到冰凉的地面,奶油粘在指尖,甜腻的气味刺鼻。

周围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心脏沉下去的声音,一下下,砸在空荡荡的胸腔里。

他想起凌晨三点爬起来熬橘子酱的自己,想起小心翼翼在蛋糕上挤花纹时,心里那点偷偷摸摸的期待。

原来真的是自作多情。

江逾朝把碎掉的蛋糕和盒子一起扔进垃圾桶时,手还在微微发抖。

温然跑过来想安慰他,却被他摇头制止了。

夕阳彻底沉下去,赛道上的灯光亮起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看见凌琛的背影在人群中依旧挺拔,苏曼妮正仰头对他说着什么,逗得他难得地弯了弯嘴角。

那个笑容,他从未见过。

垃圾桶里的蛋糕被压在工具废料下面,奶油被蹭得模糊不清。

江逾朝盯着看了很久,首到林薇又在远处喊他去整理车手休息室,才慢慢转过身。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被凌琛碰到的触感,冰凉的,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摸了摸口袋里偷偷准备的生日贺卡,那上面画着凌琛的赛车,还有他犹豫了很久才写下的“生日快乐”。

现在看来,这西个字像个笑话。

“江逾朝!”

林薇的声音又尖又利,“磨蹭什么?

凌神的庆功宴马上开始了,你不去准备饮料,站在那发什么呆?”

“来了。”

他低声应道,转身走向储藏室。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晚风吹进来,带着赛道上未散的汽油味。

江逾朝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他想,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对那束光抱有期待。

只是那滩掉在地上的奶油蛋糕,首到半夜他锁门离开时,好像还能闻到一点残余的甜腻气息,黏在空气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