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沉睡魔神，都市初醒
一支秘密考古队的探照灯光柱，在黑暗中焦躁地晃动，割开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他们意外掘开了一处被古老符文紧密包裹的遗迹入口。
符文闪烁着微弱的、令人不安的幽光，仿佛垂死者的最后呼吸。
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万年的死寂，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人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每一个队员的额头上都渗着细密的汗珠，心脏在肋骨下不安地擂动。
突然，遗迹的最深处，一声沉闷如巨鼓擂响的心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平衡。
咚。
那声音仿佛首接锤击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上。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而出。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狭窄的甬道中回荡，戛然而止。
探照灯光疯狂摇晃，映照出几名队员脸上极致的恐惧，他们的血肉在不明力量的侵蚀下迅速消融，转眼间化为一堆堆散落在地的森森白骨。
其余的人魂飞魄散，尖叫着试图逃离，却如同陷入泥沼的蝼蚁。
在白骨与尘埃的中央，秦九渊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可怖的眼眸，漆黑如万古不化的深渊，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毁灭欲望。
他身上覆盖的尘土簌簌落下，露出线条坚硬而冷酷的面容。
无尽岁月沉淀的恨意，如同最浓烈的毒药，在他苏醒的瞬间弥漫开来。
他微微翕动干裂的嘴唇，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背叛者，该死。”
考古队中，一名脸色苍白的青年猛地咬破舌尖，双手飞快掐诀。
他竟是一位隐藏在队伍中的修仙者，来自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
微弱的灵力光芒在他指尖凝聚，试图构筑一道脆弱的屏障。
秦九渊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随意地抬起手臂，轻轻一挥。
那名修仙者连同他面前刚刚亮起的灵光，如同被无形巨力碾过的沙画，瞬间化为最细微的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力量的悬殊，令人绝望。
与此同时，古都的地面之上，能量监测中心内警报声骤然大作。
屏幕上代表城市能量稳定性的曲线，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波动。
“报告！
城南区域检测到超高强度能量爆发！
来源……来源不明！”
操作员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现代修仙界的各个角落，那些隐匿于世的宗门、家族，几乎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充满不祥气息的波动。
一些闭关多年的老怪物，也从深沉的入定中被惊醒，目光投向了古都的方向。
秦九渊微微仰头，那双漆黑的眼眸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岩层与土壤。
他感应到了。
在这座陌生的现代都市中，残存着一些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旧世界”气息。
那是……当年参与封印他的那些力量的余韵。
很好。
刻骨的恨意在他胸中翻腾，化为实质般的杀意，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
他身形一动，周遭那些繁复古老的封印符文，如同被点燃的枯枝般，发出噼啪的碎裂声，寸寸断裂。
下一刻，秦九渊的身影如同一缕没有实体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都市繁华的街头。
夜晚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巨大的电子屏幕播放着喧嚣的广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这些现代文明的产物，在他眼中不过是些碍眼的垃圾。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行色匆匆的现代人，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漠视与不屑。
毁灭。
他心中只有这两个字。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迅速封锁了这片区域，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这个突然出现的、气质诡异的男人。
“不许动！
举起手来！”
为首的特警队长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
秦九渊缓缓转过头，那双深渊般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仅仅一眼。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惧如同冰水般浇灌而下，瞬间冻结了所有特警的神经。
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手中的武器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无法举起。
心神在刹那间被彻底摧毁，只剩下最原始的、想要逃离的本能。
无人再敢上前一步，甚至无人敢与他对视。
秦九渊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旋即隐去。
他不再理会这些渺小的虫豸，目光投向了城市的某个方向。
在那里，他感应到的“背叛者”气息最为浓郁。
一个古老修仙世家的府邸，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他的杀戮之路。
他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如同融入了夜色。
就在秦九渊消失的刹那，城市遥远的天际之上，一道极其隐晦却又无比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探照灯般扫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那神识中充满了惊疑与深深的忌惮，在触碰到秦九渊残余气息的瞬间，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迅速远遁，不敢有丝毫停留。
秦九渊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神识消失的虚空，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清晰的、带着嗜血意味的冷笑。
“终于，有老鼠闻到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