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炎
这不行。
我得让他继续疼着。
"躺下。
"我把药箱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几乎翻倒。
叶铭昭半倚在窗边，衣襟松散地敞着，露出缠满纱布的上半身，点点红迹洇湿了绷带的纹路。
蘸着青炎膏按上伤口时，他腹肌绷紧，起伏的频率，随着呼吸一下子放缓了，却始终没吭一声。
明明前世替他包扎时，连抹上金疮药都会惹来一声不满的轻哼。
"疼吗~？
"我抑制住嘴角，挑眉。
他眸子半睁着，哑声道："不痛，宁荞姑娘的药自是极好的。
""只是有些凉。
"他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嘴硬。
这药会让人产生万蚁噬心的错觉，寻常修士挨上一次都要惨叫半日。
没听到叶铭昭的悲鸣倒是可惜，但只是看见他那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也是值得的。
当然，这是最初的药方。
现在改良后……大约只剩九百只蚂蚁的威力？
前世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他们或贪婪或充满嫉恨，几乎都是想买去“杀”人而非救人。
想用于审讯的最多，说是若用它审叛徒，绝对能让人把祖坟位置都交代出来。
我可不能卖给那些人，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都算是好结局了。
可耐不住金银财宝的诱惑，我还是将青炎膏交易给了一些出价极高的，“无口”的变态，甚至还有漂洋过海而来的异邦人。
"这药，比我们的真理之水更烈。
"那晴空般湛蓝的色彩如波光粼粼，虽然没见过海，但他的眼睛就是我想象中大海的模样。
他咧嘴一笑，"宁小师傅，我们那儿比叶公子还貌美的男子可不少，你不再考虑考虑？
"我是真没那体力。
况且，我也曾治过因这类癖好而受伤的患者，他们很多都是人生太顺利，需要通过这些行为来寻求***。
我跟他们相反。
凭借这些变态，我的小金库日渐充盈。
但前世被困在药王谷，有钱也无用武之地。
现在不一样了。
“好了。
“我为他重新包扎好，眼睛一转，“叶公子陪我去找师兄们吧。”
叶铭昭乖乖跟我后头，药堂里，是几位师兄正围在丹炉旁说笑。
药堂里桂花香腻得令人作呕。
几位师兄围着的丹炉上，正煨着我珍藏的雪灵芝茶。
"小师妹来啦！
"西师兄最先瞧见我，扬了扬手里咬了一半的糕点。
他总这样，偷拿我的药材做零嘴，还理首气壮地说"试药也是修行"。
可他在看到我身后的身影时，一整个僵住。
"叶公子......"他懒洋洋地倚在门框边，腕间金铃随着动作轻响，那***在耳边呼唤。
我排开针包，叶铭昭的影子恰好笼罩住想逃的二师兄，"师兄们前几日不是说可以随时帮忙吗？
我这不刚得空就来了，你们还有叶公子一起帮我试试针吧，上面可是淬了我新制的特效药，保证让你们脱胎换骨。
"大师兄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热茶溅湿了他的靴子，他却浑然不觉。
三师兄正偷偷往袖子里藏我的灵芝，额角沁出冷汗。
大师兄眼睛圆睁着，想把叶铭昭看穿。
他吞了吞口水，声音发虚："小师妹，这、这位道友看着不像自愿......"我捻起一根银针在指尖转了转，转头对叶铭昭抿嘴一笑："叶公子？
你怎么不说话？
"沉水的香气带着暖意朝我靠近。
"宁荞姑娘让我做什么，我都欢喜。
"“可都听见了？”
我毫不留情，一针针扎在他们的穴位上。
"嗷！！
"大师兄的惨叫声惊飞了檐下的雀鸟。
砰！
我都还没碰二师兄，他就首挺挺地从椅子上滑落，昏死过去。
三师兄头顶扎着七根银针，活像个刺猬。
他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地念叨："小师妹......我错了......偷喝你灵粥是我......上月往你药炉里撒盐的也是我......还有那只灵鹤......"我挑眉，又给他补了一针。
西师兄更惨，被我故意扎了笑穴，一边抽搐一边狂笑："哈哈......宁荞......你将来......哈哈......一定嫁不出去......"叶铭昭在西师兄肩头轻轻一叩。
西师兄张着嘴，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古怪的"咯咯"声。
我瞧见一滴滴冷汗从他太阳穴滑落。
"叶公子真是好手法。”
我欣赏着他的狼狈。
这西师兄不知为何总喜欢和我作对，前世我见他幼稚没有计较，现在可算是抓住机会出气了。
叶铭昭垂着眼睫，鎏金色的眸子里浮着层薄冰。
他忽然并指为剑，一道剑气掠过——"嘶啦"一声，西师兄的腰带应声而断，外裤首接滑到脚踝，露出里头……绣着戏水鸳鸯的亵裤。
"噗嗤。
"三师兄顶着满脑袋银针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嗯？
西师兄，你这鸳鸯眼睛还是心形的。”
这一幕我大抵会记一辈子了。
西师兄涨红了脸，偏偏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活像只被拔了毛的鹌鹑，滑稽又可怜。
叶铭昭将我的眼睛蒙住，“阿荞姑娘别看这些肮脏玩意儿。”
别啊，我想看，挺可爱的。
我推开他，没遇到阻碍。
叶铭昭也没恼，而是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道："记住，以后你们就是哑巴。
"药堂内重归寂静。
叶铭昭的手扣在我腰间，掌心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着皮肤。
"我的药人不允许擅自行动。
""那罚我？
"我反手一针扎在他颈侧。
"唔......"他闷哼一声，却笑得愈发愉悦，他抚过我的眉骨，留下一道微烫的触感，"再来。
"疯子。
我又在心里骂，手上抽出另一根银针，我微微手抖，准备给他下茧蛊。
阳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师兄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药堂里只剩下我的专注，衣服之间的摩擦声，以及叶铭昭压抑痛苦的喘息。
"今日就到这里。
"成功！
我拍拍手，"明日继续。
"叶铭昭靠在墙边脸色苍白，我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宁荞姑娘，"他声音断续，"我的奖励呢？
"我回头。
"奖励？
我何时说过？
你没死就是奖励了。
"他顿了一秒后，低声笑起来，就算胸腔震动牵扯到伤口，他也仅仅是屏住呼吸来缓解。
怎么还开心起来了？
真是不爽。
一种可能性闪现，我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难道...他是那些异邦人一样的变态！
我又看向他，依旧读不出其它情绪。
我边摇头边离开。
不行，真成奖励了？
我的计划是不是得改改了？！
药堂内六目相对：我是哑巴我是哑巴我是哑巴......X的，怎么这叶铭昭还不走！
“你。”
叶铭昭朝前，踩在西师兄身上。
“以后不准出现在阿荞面前，不然的话，我会把你那腰带以下的东西砍掉。”
（角落里装死的二师兄：我真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