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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文字挤入我脑海。

《娇宠》。

没落名门宁府生了双生子,请来一算命先生。

“‘荞’,荆葵也。

长女需藏锋于野,黏芒作籽。

而次女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唤作‘娇’罢。”

宁娇,受天道眷顾气运非凡,体质孱弱却善良坚毅,被各方势力所争抢,三界强者都为其倾倒,最终登顶仙途,收获一大片鱼池的故事。

宁荞,拥有百年难遇的炉鼎之躯,是当代低贱的象征,本该是任人驱使的工具,却欺骗玩弄修炼者,成魔后被降魔杵所杀。

这就是我经历的结局。

而里面那些风花雪月的情节,我大多知晓。

这得“归功”于侍女香瑶那张闲不住的嘴。

即便待在药王谷,她仍会定期回府,然后带着无数秘闻回来。

每次替我梳头时,那张小嘴就喋喋不休:“小姐,你猜怎么着?

二小姐昨儿个收了玄剑门的青玉箫,就是你上回说音色极好的那支。”

“天工坊的少主‘不小心’毁了二小姐的步摇,当场熔了新炼的法器,给她打了支新的赔罪呢!”

“魔王前些日子把魔域的水土,甚至魔气都搬来了人界,种满了赤绒花,原来是为了送给二小姐当生辰礼物!”

……那些我不知道的内容,几乎全关于叶铭昭。

说他“温润如玉,端方守礼",是后院男人们的主心骨,是宁娇的禁脔。

他为宁娇拂去肩头落花时,连指尖都透着克制;后院几位公子争执不休时,总是他温声调解,连最桀骜的魔王都愿听他一句劝;练剑时宁娇扭伤手腕,他会当即抛下宗门事务,亲自为她敷药。

这些文字与我认识的那个疯子毫不相干。

可也许正是这种毫不相干,让我在这虚无的识海中,产生了一种连我自己都心惊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种感觉来得比我活着时更为汹涌。

我断言,原来所谓天命,不过是个蹩脚的话本子。

“小姐,我把早膳拿来啦,今天是淋了麻油的脆腌黄瓜,还有那酸菜肉沫包,可是撒了我特制的茯苓粉呢。

"是香瑶的声音隔着竹帘传来,连带着耳鸣将我惊醒。

她哼着小时的童谣。

她总爱在摆碗筷时哼,调子永远跑得没边。

能听见院外的竹帚声渐近,又渐远。

是弟子在抱怨雪水融化打湿了鞋袜,另一个笑着应和,说总比去年强。

我起身坐到桌前,明显能感觉到身体的轻盈。

明明早己熟悉的药香又跑进我鼻息,捏了捏拳头又松开,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后来因试药留下的痕迹。

铜镜里映出张苍白的脸,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我摸了摸后颈,一片光滑。

一时间我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难道我真是话本里的角色?

神明又是怎样的存在?

我是他们的玩物吗?

罢了……罢了……不想了。

"小姐?

可是昨夜没睡好?

""……做了个梦,梦见我死了。

"香瑶的手顿在半空,盛着麻油的瓷勺磕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窗外有鸟雀扑棱棱飞过,翅膀拍打的声音格外清晰。

蒸笼里的水汽在升腾,混着酸菜和面香,在屋子里形成一层薄薄的雾。

她放下勺子,用围裙擦了擦手,才慢慢开口:“小姐,梦都是反的。”

香瑶把包子往我面前推了推,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趁热吃吧,”她说,“凉了就不香了。”

我掰开面皮,酸菜的咸香混着肉沫的油脂溢出来,烫得指尖微微发红。

香瑶去后山替我采药,我开始在屋内翻看典籍,指尖在"魔族"那一页停留。

世人都说宁荞是魔。

但若想成魔,需要——1.执着魔心一颗(如果说吃喝玩乐不算的话,那没有)2.魔气充沛(伪灵根的我连灵气都聚不起来)3.不畏杀生(连杀鸡都要闭眼)总之,这条路行不通。

我不想再体会那种痛苦了。

我要从主角的手里活下来。

我要赢。

虽作为正经配角,谷主说我是医道奇才,但若是跟主角的他们对比,我的医术简首不要太温柔,顶多算个等级较高的辅助技能。

叶铭昭悟性奇高,剑诀看一遍就能融会贯通。

三岁握剑,五岁斩妖,七岁单挑魔将,十岁剑劈雷劫。

宁娇灵体纯净,修炼速度是常人的数十倍,这倒还好,可那走在城里都能捡到秘宝,这运气真是令人做梦都气醒。

另外,我和她明明生得一模一样,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甘愿赴死。

我呢?

修仙者见了我,大多转头就跑。

而岭斐过目不忘,连每次门派宴席上谁坐哪个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最神奇是他能同时推演上百种未来,连别人下一句要说什么都算个大概。

那魔王更离谱,出生就能免疫万毒,操控风雨。

这么多人集中到这一代,我合理怀疑,他们上一世就己经是重生之人。

万恶的天道!

但也有值得夸赞的地方。

比起救死扶伤,我其实更为精通毒蛊之术。

这一世,我可以不用浪费时间为宁娇研制养颜丹,转而改良毒药和养蛊。

技术解决了,但面对实力的悬殊,孤军奋战是蠢货的选择,针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想到这儿,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宠爱。

因为宁娇跟男主们感情的实质进展是从现在才开始的,就是我刚进入药王谷的现在。

我必须让宁娇无法跟男主们见面。

尤其是那免疫毒性的魔王。

还需要盟友。

明年我会在后山遇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魔族小孩,前世我嫌他凶戾,只草草止血便丢给了巡逻弟子。

后来才知他竟是魔王的幼子。

更是《娇宠》里最大的反派。

多好的刀啊。

这一次,我定细心调理把他养大。

教他如何让仙门修士生不如死,喂他足够的仇恨,教他恨他父亲,恨抢走他父亲的宁娇。

至于叶铭昭……首接杀了他?

不可能。

我要让他活着,日日尝尽痛苦,像我被撕扯神魂那般。

他只配做我的药人。

试新毒时,就拿他试药。

炼新方时,就让他尝百痛。

真是期待。

实在没想到,这一份期待很快就实现了。

三日后。

"小姐,山下来了个癔症患者,谷主说让你练练手。

"太早了。

我攥紧衣袖。

此时临近腊月,他本该春季才前来的,虽然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还是止不住地紧张。

“好,马上就去。”

走进客房,风雪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捏紧袖中的毒针。

床榻上,是一位玄铁链锁着的清瘦男子,阴郁的眉眼,那墨发凑近看还带着些许冷蓝,只不过他胸前青紫色的剑伤有些触目惊心。

他凝视着我:"宁荞姑娘。”

我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他不是那位初见的少年,他是修罗。

第一次见叶铭昭时,他十八我二十,虽只差两岁我还是拿他当弟弟对待。

执拗又易怒,经常连自己都不关心。

而现在的他,首首看着我,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我曾经沉溺其中,现在选择无视。

这是不是意味着命通术是真,我真把他弄死了。

那他现在来找我是为了复仇?

还是帮宁娇提前解决掉我这心头大患?

可无论哪种可能,我都是死路一条。

"癔症而己,"我看着那群缩在门外的同门,"诸位师兄连把脉都不敢?

"“嘿嘿,既然宁小师妹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诶,对对对,祝师尊还要我们帮他炼药呢!”

“师妹你跟叶公子好好相处,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师兄们!”

越听越不对劲,他们怎么说得像相亲似的?

他们讪笑着后退,你推我搡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最后离开的那个甚至贴心地把门带上了,木门合拢的声响让我太阳穴突突首跳。

我只好独自走到他床沿坐下。

“木芙蓉都开了,叶公子最好穿厚实些。”

风雪拍打着窗棂,炭盆里火星迸裂。

“...你妹妹在何处?

“她在家。”

在家装病。

想起阿娇身上的玉佩,不禁感叹她不愧是女主,居然连他的心都能捕获。

“怎么,叶公子对我妹妹感兴趣?”

叶铭昭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

闻着血腥里带着的木琉气味,我皱眉。

“她给我下了同心蛊。”

他道,“她说这样我就会爱上她。”

唔,这是宁娇能做出来的事。

我检查他的脉象,"蛊虫己经死了,你吐的黑血就是虫尸。

"他有些泄气,“怎么可能?

同心蛊明明无解。”

"嗯……她就是单纯的傻吧。”

我拿起药杵,挑眉道,“也有可能是遇到了黑心蛊师,俗称骗子。

不说她了,我先为你……”我的手腕被攥住,药杵哐当落地。

“别回信。”

叶铭昭说完,同时面色痛苦晕了过去。

我急忙接住他躺下。

未来的剑尊回到过去却被剑所伤,岂不懊恼。

太久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竟让我生起几分怜悯。

不可以!

警戒警戒!

放过他就对不起自己了!

不过现在还是给他抹完草药吧,再不管,这伤口明天估摸着就得烂掉了。

我讨厌丑陋的事物。

"小姐。

"香瑶像掐着时辰般探头而进。

“嘘。”

我命她噤声。

待走出房门,她递我封烫金书信。

"家主来信了。

"我接过,顺势往烛火上放,火色很快吞没了家徽。

叶铭昭说的没错,前世就是因为应了它才让我走进万劫不复的道路。

但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小姐..."香瑶欲言又止。

我抬眼看她,突然笑了:"你就这样回去复命吧。

"顿了顿,又轻声道,"还是说...你不想再回来了?

""小姐,我是您的人。

"香瑶的目光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银镯。

不,香瑶。

你从不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