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舟低头看着火焰，指尖轻轻一拨，将药罐挪了个角度，让火势更均匀些。
掌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神色有些僵硬。
灶火将他的脸映得红一阵白一阵，像在犹豫什么。
“你这药方……哪儿学的？”
谢安舟不急不缓地应了句：“看来的。”
掌柜眉头皱紧：“你一个杂役，没师承、没学籍，谁给你乱开的胆子？”
谢安舟没再说话，只是将煎好的药汤端给药童，转身继续清理药台。
那名中毒的病人此时己气息平稳，唇色恢复，旁边的看客低声议论。
“还真是这小子的方子救了人。”
“我就说那掌柜的药常常没劲儿，嘿嘿……”“你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掌柜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甩袖回房，脚步却比往日沉重几分。
**药童望着谢安舟的背影，小声嘟囔：“你不是原来山后那批灾民里捡回来的吗？
怎么……真懂点医？”
谢安舟没理他，只是把灰烬倒入院角的瓷缸中，手脚利落。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三个月前，边城守备府派人遣散灾后流民，他因为“抄了本医书”被安排在永和医馆干杂活。
掌柜一看他眉清目秀，以为是个没吃过苦的书呆子，就分了他煎药、倒痰盂的活。
杂役之名，从那天起就挂在了他身上。
**夜渐深，医馆终于安静下来。
药童打着哈欠回后屋睡觉，掌柜闭门不出，只剩谢安舟守着火炉。
他静***在灶前，闭目调息。
脑海中，熟悉的系统界面缓缓浮现：观心状态持续中……今日累计感悟：+3当前感悟进度：医道 12/100，气感 2/100修为：引气一层（1.1%）谢安舟睁开眼，看向院外昏黄的天色。
“比起前世的熬夜卷书，现在倒算清净。”
忽然，院门“砰砰砰”地被急促敲响，响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医馆还有人吗？
快救命！”
谢安舟起身，打开门。
门外风雪带着血腥气，一名青衣男子披着斗篷，怀中抱着一名昏迷女子，急喘着闯了进来。
“掌柜呢？
我们从北原逃过来，她中了邪风寒毒，快救人！”
谢安舟看了一眼女子——肤色苍白，唇角微黑，呼吸极缓，眉心隐约浮现出一点青灰微光，如同夜色中闪灭的星子。
系统瞬间浮现：感知异常生命体触发支线“观星命格”检测到灵体异常，初级观星术解锁条件达成：1/3谢安舟神色如常，平静说道：“别吵，放下。”
青衣男子一愣：“你是大夫？”
“杂役。”
“你开什么——”“若不信我，也没人能救。”
话音未落，女子忽地一阵颤抖，手指轻抬，似乎要挣扎。
谢安舟走近，轻按她腕脉，一缕极细的气息正缓缓逆冲心脉，交织着寒意与火毒。
他起身，道：“水温不可高，取三味药——桂枝三分、乌梅两钱、黄连一撮，用井水煮半刻。”
“药钱另算。”
身后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是掌柜。
他拢着衣裳走出来，盯了谢安舟一眼，眼中警惕未散。
“你倒好，客人都抢过来了。”
青衣男子面色难看，刚要开口，谢安舟己淡声道：“你来煎药？”
掌柜哑住，冷哼一声：“你自个儿煎。
出了事，别说我没提醒。”
说罢，转身进了内堂，门“啪”一声带上。
**谢安舟不动声色，将药放入药罐，加水点火，炉火渐起，屋内安静下来。
他坐在那女子身侧，望着她眉心那点星光斑印，眼中光影微动。
观星命格·支线开启观心点+2支线进度：0.3%他没有出声，只静静看着火光跳跃。
**半刻钟后，药成，灌入女子口中，顺着喉咙缓缓而下。
女子呼吸渐平，脸色也稍稍恢复。
青衣男子松了口气，低声问：“她能活吗？”
谢安舟淡淡道：“暂时不会死。”
“那你……”“你先把药钱付清。”
谢安舟指了指账台，“掌柜等着。”
青衣男子尴尬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叹了口气。
谢安舟转身，回到灶前坐下，炉火还在跳，风声卷进屋檐，一夜未歇。
他眼帘微垂，心却清明。
不是医者仁心，也不是贪恋功德。
——只是这世间的万象，终究要有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