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冻得发红,却不敢生火——若是被嫡母发现她偷学功法,怕是连这栖身的柴房都没得住了。
"明明都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晏明霜可以享用灵药沐浴,而我连一本完整的功法都得不到?
"晏明烛咬着嘴唇,将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
她己经十二岁了,按照修仙世家的规矩,这个年纪本该达到炼气三层,可她连正经的修炼都没被允许过。
柴房外传来脚步声,晏明烛迅速将书塞进稻草堆里,假装睡着。
"小***,又偷懒!
"柴房门被猛地踢开,管事嬷嬷提着灯笼走进来,灯光照在晏明烛瘦小的身子上,"大小姐的浣纱还没洗完,谁准你睡的?
"晏明烛低着头爬起来,手指还带着翻书留下的冻疮:"嬷嬷,我这就去。
"浣纱池边,晏明烛机械地搓洗着那些名贵丝绸。
这些本该由杂役做的活计,自从半年前嫡姐晏明霜发现她偷偷修炼后,就全落在了她头上。
月光照在池水上,映出她清秀却憔悴的脸——与晏明霜有七分相似,却因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瘦削。
"听说大小姐己经炼气五层了,家主赏了她一瓶聚气丹呢。
"远处传来丫鬟们的议论声。
"那庶出的野种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活该她娘是个短命鬼..."晏明烛的手指猛地收紧,丝绸在她手中裂开一道口子。
她急忙松开手,却己经晚了——那件价值不菲的云纹纱衣上,赫然一道裂痕。
"好啊,你竟敢毁坏大小姐的衣物!
"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晏明霜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恶毒的笑意,"这次看父亲还怎么护着你!
"晏明烛还未来得及解释,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架了起来。
她被拖到祠堂前,按着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晏家家主晏鸿煊——她的亲生父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家法伺候。
"晏鸿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三十鞭,关入地牢三日。
"鞭子抽在背上的疼痛让晏明烛咬破了嘴唇,但她没有哭喊。
她知道,这些惩罚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弄坏衣物,而是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强大修仙者酒后与婢女所生的错误。
地牢里,晏明烛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上,背上的伤口***辣地疼。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那本《基础炼气诀》的内容,尝试引导体内微弱的灵气运转。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灵气运行得格外顺畅,甚至开始缓慢修复她的伤口。
"难道是因为情绪激动激发了潜能?
"晏明烛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突破到了炼气一层。
一丝微弱的灵力在她经脉中流动,带来前所未有的清明感。
三日后,当晏明烛被放出地牢时,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阳光格外明亮,远处的虫鸣鸟叫清晰可闻,甚至连空气中灵气的流动都能隐约感知。
这就是修炼者的世界吗?
她贪婪地呼吸着,仿佛第一次真正活着。
然而这份喜悦没能持续多久。
当天夜里,晏明霜带着几个丫鬟闯进柴房,将她拖了出来。
"父亲己经同意送你去苍岚宗当杂役弟子。
"晏明霜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不过在那之前,我得确保你永远翻不了身。
"晏明烛被拖到后山悬崖边,她挣扎着,却敌不过几个成年仆妇的力量。
"你知道为什么父亲从不让你修炼吗?
"晏明霜凑到她耳边,声音里满是恶意,"因为你的血脉...太危险了。
晏家容不下第二个天煞孤星。
"晏明烛还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就被推下了悬崖。
坠落的过程中,她看到晏明霜站在崖边,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风声在耳边呼啸,晏明烛绝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崖底的乱石越来越近,死亡近在咫尺——"我不甘心!
"她心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吼,"若天要亡我,我便逆了这天!
"就在她即将触地的瞬间,一股炽热的力量从心脏处爆发,瞬间流遍全身。
晏明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冰冷的水滴落在脸上,晏明烛缓缓睁开眼睛。
她竟然没死?
身下是一片柔软的苔藓,仿佛有什么力量缓冲了她的坠落。
她艰难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
"这是..."晏明烛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仅活着,体内还多了一股陌生的力量。
她试探着调动这股力量,指尖立刻窜出一簇幽蓝色的火焰。
山洞深处传来微弱的共鸣,仿佛在呼唤她。
晏明烛循着感应走去,在洞窟最深处发现了一面刻满古老符文的石壁。
当她靠近时,那些符文竟然亮了起来,形成一个旋转的阵法。
"千年等待,终遇有缘人..."苍老的声音在洞中回荡,石壁上的符文脱离墙面,化作流光没入晏明烛的眉心。
庞大的信息洪流冲进她的脑海——《太虚真解》,一部上古失传的顶级功法。
与此同时,她体内的血脉之力也被彻底激活,在经脉中奔流不息。
"原来如此..."晏明烛盘膝而坐,开始按照《太虚真解》的方法引导体内力量。
三天三夜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修为己经达到了炼气五层,而她的瞳孔深处,隐约有蓝色火焰跳动。
悬崖上的晏家以为她己经死了,却不知道,真正的晏明烛才刚刚重生。